“离坎照冥轩,墨晷先生,晚辈无知,冒犯先生,还请宽恕。”陆易抱拳,表情恭敬,拉着冉凌雪倏地跪下。
——卧槽,这还是老娘穿越以来第一次下跪。
“哈哈哈……好小子,不愧是明决子那老家伙看上的徒弟。”墨晷踩着北斗七星步,化作一道残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冉凌雪惊得大叫一声,躲在陆易身后,双手扒拉着陆易的肩膀,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
“小子,你是怎么知道老夫的?”
冉凌雪从陆易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她白天只顾震惊墨晷竟能掐算的如此准确,还没留意他的相貌,如今细瞧之下,见墨晷深陷的眼窝如焦黑龟甲,边缘爬满柏油状裂痕,左颊三寸蜈蚣疤蜿蜒成北斗状。靛青麻衣领口绣着倒置河图,袖口垂落的龟甲串浸透朱砂,随呼吸渗出铁锈味的雾霭。枯指戴满嵌星图的铜戒,最粗那枚箍着半截断裂的青铜晷针。风吹起他腰间鲛绡卦袋时,露出内层用胎发绣的《推背图》第四十二象谶言。
——这老头看着不像好人呢?
“丫头,腹诽他人是不对的。”墨晷弯着腰,低着头,想象着自己慈祥地看着冉凌雪。
而实际上,他的长相本来给人感觉危险而又神秘,不像什么好接触的人,如今又是深夜,冉凌雪只觉得毛骨悚然,片刻也待不下。她双手紧紧揪住陆易的衣服,掌心的汗渍浸湿他的衣领,陆易难受地回握住冉凌雪的双手,介绍道:“这位是墨晷先生是我师傅的好友,他不会伤害我们的,你不必怕他。”
“嗯……”冉凌雪满眼惊恐,看着墨晷先扶起陆易,而后又扶起自己。
“也就你小子被你师傅训练的能找到老夫了,白日里倒是小瞧你了,说说吧,找老夫何事?”
“墨晷先生,我和雪儿来是为了红袖县县令苏景行,苏大人……”
“小子,你应该知道,江湖人从不与官府往来,你越界了。”墨晷冷哼一声,“难不成你还想让老夫也成为官府的爪牙?”
“晚辈绝无此意。”陆易说着,复而下跪解释,“只是苏大人为了查明当年我父母嫡姐惨死之事,被停职查办,晚辈不能恩将仇报,所以才来找江州知府说明情况,希望苏大人能官复原职,能继续为百姓做事。”
“哦,是吗?”
陆易扬起脑袋,重重点了一下头。他又见墨晷也能窥探人的心声,不敢多想,其实也是知道江湖人和官府芥蒂已深,他想进入官府协助苏景行这事还不能说出来,只好编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丫头,你说呢?”
冉凌雪抬头,与墨晷对视一眼,她总感觉这瞎眼老头并不瞎,而且还能一眼看穿人的心思。
——就陆大哥那些小伎俩,放在这鬼老头面前,简直小泥鳅见大巫,连个小巫都算不上,还编谎话……
“丫头,还是你乖。”
“小子,你好好反思,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丫头有没有兴趣做老夫的徒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