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你聪慧。”任秋风哼着小曲儿,心情愉悦,一则是圆满完成了苏景行交待的任务,二则是他也看不惯苏安平日里那副趾高气扬、拿鼻孔看人的嚣张模样。
——总算有人能制住这小崽子了。
苏安顿时哑然失色,半晌后,冷哼一声,一路小跑着去找苏景行。
“大人,属下还是怀疑那个冉姑娘有问题,她一个女人不可能知道任大叔都不知道的东西,您说她会不会是江伯兮派到县衙的卧底?”
苏景行这时已经看完了那毫无逻辑的话本,正需要思考一些事情让脑子清醒清醒。他微微抬眸问道:“好,你且说说,她在县衙做卧底的目的是什么?”
“最近的几起案件说起来都和江伯兮有关,先是三名乞丐遇害,无辜的姚哥被牵连,然后溪边被溺死的女子,再加上扈家这几日的闹腾,对了,还有已经确定是江伯兮杀害的李何氏……”苏安越说越激动,满脸涨得通红,唾沫星子四处飞溅,“所以属下以为冉凌雪是江伯兮派来盯着咱们的查案进度,好随时通知江伯兮做好准备的。”
“有道理。”苏景行啪啪啪地鼓掌,脸上却不见丝毫认同之色。
苏安扬起下巴,骄傲得不可一世,仿佛自己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不过本官已经查明她的身份了,她是本官失散已久的表妹。”
“怎么可能那么巧?”苏安满脸的不可思议,他跟在苏景行身边时间最长,也见过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是冉凌雪这个面黄肌瘦、一脸病态的女人。
“雪儿她受了很多苦,这些年在外经历了什么,她始终不肯提。”苏景行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苏安,本官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和江伯兮有所勾结,既然你怀疑她,就劳烦你把她盯住了。”
“大人放心,属下定不叫您失望。”
“嗯,去吧。”苏景行挥手赶人,神色略显疲惫,心中暗想:——快去别处玩吧。本官要好好想想这几件案子。
扈家的情况,果然与话本中的故事极为相似,说起来苏安在无意中都起了点推波助澜的作用。
昨天先是管家扈福前来报案说扈家长子扈长秋失踪被绑架,可还没等扈福离开,扈家就又派人说路上遇见扈长秋的朋友,说扈长秋就在他家吃酒,人好好地在床上歇息呢!所以苏安便没把此事当一回事。今日扈福再次找到官府,还拿了一件带血的衣服,口口声声称绑匪已经开始威胁扈家家主了,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绑匪的书信永远只有简单一句话“你儿子在我手上”。
——话说回来,我今日升堂就是为了立案,谁曾想后续又和《夺嫡》中的故事大差不差,唯一的变数倒成了我自己。
苏景行重新翻开话本,再度仔细琢磨。
《夺嫡》中写道只因柳家人昨日戏弄官府,所以今日直至取出血衣书信,县令大人才肯露面,可还不及问案,柳家又有人来,说那血衣并非柳公子之物,血也未必是人血,至于那书信,一没有勒索之意,二又写得不清不楚,谁知道绑匪绑了谁家的儿子,前来唬人?县令只觉闹哄哄地头脑发昏,便打发了柳家之人,还叫他们没有确凿证据,不要来官府闹腾,这耽误时间,兴许就能在别处,救了谁家性命。之后柳家人果然安宁不少。
直至七天后,柳家人收到书信,上面写着柳公子的尸体就在城西破庙。柳父派人去查时,好好的儿子已经成了一具没有脑袋的冰冷尸体,便又去官府鸣冤。经县令一番查探,原来是家中二子为争夺家中财产,联合下人使得手段。
——七天,本官还有七天时间。
苏景行手下用力,指节泛白,仿佛要将话本捏碎。
他与那话本中的糊涂县令不同,他升堂问案,一切都符合正常程序,事后他觉得扈家有意扰乱公堂,便将扈福杖责二十,带回家中,闭门思过,或许能给他多空出几天来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