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处可见的金子,让晏婳情产生一种金子不值钱的错觉。
院子很大,几人兜兜转转才逛完一角。
唐牧野转身和几人解释:
“我娘说让我好好招待你们,怕我们几个小辈不尽兴,她和我爹去另一个府邸住下了,并非不看重大家。”
“咱们先去前厅吃饭吧,饭菜大抵都已经备好了。”
江旭阳挠挠头:“这么大的府邸,你家还有另一个啊?!”
唐牧野点点头:“很大吗?”
江旭阳:“……”
比他睡过的桥洞八百个拼起来还要大。
他做梦都没想到过,还能住上这么大的桥洞。
等走到一半时,几人连腿脚都有些发麻。
晏婳情突然就没那么羡慕了,住唐牧野家里,看门的保安和保姆都得谈异地恋。
难怪她之前看过的小说里,女主角都跑不出去。
像唐牧野家里这样的房子,导航怼她脸上她都跑不出去。
正当她出神时,系统迟疑道:【等等。】
晏婳情步子顿住:“怎么了?”
【我在这里察觉到了初霁剑灵的气息。】
晏婳情呼吸一窒:“在哪?”
【就在你左手边,从左往右数第三个房间。】
系统又凝神探查两遍:【没错,的确是那。】
晏婳情扭头看去,第三个房间房门紧锁,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
她这么一动作,步子自然落后于几人。
唐牧野扭头:“怎么了婳婳?”
晏婳情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第三个房间的门还挺好看的。”
唐牧野也顺势看去:“你说那个呀,那是我哥的房间。”
晏婳情想起来,唐牧野上次和她一起去菩提寺祈福,便是给他哥哥祈的。
那时候他似乎说,他哥哥出了远门。
唐牧野又道:“我哥哥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小时候我和他一起去学堂,教书先生最喜欢他,总是拿他和我做对比。”
他爹娘一开始也想让唐牧野多学学他哥哥,照葫芦画瓢总能画出来个样子。
结果这小子屁股上就像长了针似的,一点静不下来,非要嚷嚷着去弦音拜师。
无奈之下,他爹娘只能放他去弦音,遂遇到晏婳情几人,一同前行。
晏婳情也感受到初霁剑灵的牵动,心底一阵阵绞痛。
她问:“你哥哥喜欢剑吗?”
唐牧野摇摇头:“我哥哥爱琴,那时候他还说,等这次出远门回来,就给我带一把琴。”
晏婳情又问系统:“初霁剑灵还能支撑多久?”
【三天。】
“好。”
三天,也够了。
待寻回剑灵,她手上还有一道初霁的分影。
只等另一道分影集齐,她的初霁便再也不用受苦了。
到时,她也能彻底安心了。
沈雨薇走到她旁边,温声道:“婳婳,你是从婳澜殿跑出来的吗?”
“我手上还有蛊虫,五日后可避开鹤惊澜,你要不要试试?”
晏婳情上次说了她的身份,没想到雨薇细心,还记着这事。
五日后她大婚之日,刚好撞上封后大典,雨薇怕她错不开身。
晏婳情笑着拍拍她手:“放心,我有法子。”
前厅,桌上早已布满佳肴,桂花酒的香气盈满鼻腔。
裴怀玉扭头看着左手边的江旭阳,又看一眼右手边仰头喝酒的唐牧野。
忍不住笑道:“俩闷葫芦。”
就他俩这笨嘴模样,等他俩拿绳子吊脖子时,人家姑娘还以为他俩在荡秋千。
远处,一个穿戴华贵的夫人躲在假山后,悄咪咪看向几人。
“侯爷,你说哪一个像我儿媳妇呢?这三个姑娘我瞧着都喜欢的紧。”
她身旁还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正抬手为她系披风:
“你看你,前两日风寒才好,今日又不系披风。”
这两人,正是唐牧野爹娘。
两口子一起过了大半辈子,还甜蜜的像是新婚夫妻。
女人下意识说:“不是有你在吗。”
“你看那傻葫芦,就知道喝酒,也不知道主动主动。”
语毕,他想到些什么,又一巴掌拍向身后的男人:
“就是随了你的性子,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的,一碰上这事就成了傻葫芦。”
男人笑着为她拭去额头汗水:“是是是,夫人说的是。”
“夫人可要随我去歇歇,也免得累了身子。”
还没等女人应下,他便双手把人抱起。
女人忙捂住嘴,差点惊呼出声。
反应过来后,她一拳捶在男人肩头。
男人笑意更浓,抬手把人在空中护着掂两下。
她忙俯身双手环住男人脖颈,恰如年少时那般。
年少时的小习惯,也保留至如今。
即便是身处高位的侯爷,他也做到了待她如初。
前厅,六人举杯碰酒。
酒盏相撞,酒液从杯中溢出,擦过杯口。
唐牧野恨铁不成钢的捶一把江旭阳:
“江饭桶,你把我杯子里的酒都撞到你杯子里了!”
江旭阳努努嘴:“你旁边不是还有一坛子嘛,这么小气干嘛。”
唐牧野咬紧后槽牙:“你要不要伸手往我喉咙里掏掏,看还有没有吃的?!”
在弦音食堂,他饭卡好几次差点被江旭阳个饭桶吃空。
有时候这饭桶半夜被饿醒,神经兮兮的把他摇醒,一脸认真的问他:
“唐呆子,你说人一天为什么只吃三顿饭,十顿不好吗?”
唐牧野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摇醒,因为这事气的揍了他好几次。
直到他拿着不给他刷饭卡做威胁,江旭阳才老老实实走开。
唐牧野甚至怀疑,江旭阳到底是不是饕餮转世。
酒足饭饱,几人各回各家。
晏婳情出门时,再次扭头看一眼那道紧闭的房门。
既不能打草惊蛇,又要完完整整的取出初霁剑灵。
唐呆子他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为何初霁剑灵会在他那?
他口中的远行,到底是事实还是伪装。
或许自几人踏进侯府大门,便已经在暗处的监视下。
思及此,晏婳情面上并未表露出什么,平静的踏出侯府大门。
刚走出去,面前便已经有马车候着。
一人掀帘,从马车上走下。
大片晚霞在他身后铺开,美的像是一幅画。
傅闻皎走至晏婳情身边,朝她伸出手:
“婳婳,我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