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怕,他好怕……
可是不坐上这个位置,他如何站到晏婳情的身边。
他又能拿什么,给出他那一点点疯狂的,扭曲的爱。
不坐上这个位置,他怕自己没资格站在晏婳情身边。
坐上这个位置,他恨自己不能和晏婳情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怕的太多,顾虑的太多。
身为帝王,本该无情,可他生了情,便自困其中,连给出的爱也无法纯粹。
夜风渐起,掀起床上的帷幔,两人一人看月,一人赏月。
一人看天上明月,一人赏心中明月。
她看不到他眸中的无奈和无助,他也看不见她眸中的冰冷和淡漠。
良久,鹤惊澜淡淡开口,“爱妃,你还在生朕的气吗?”
晏婳情勾起他一缕头发,在指尖悠悠打着旋:
“臣妾是妃子,妃子怎能生天子的气。”
鹤惊澜垂眸看她,顺势牵起她的手:
“你是朕的妃子,是我的夫人,你若生气,我自然要好好哄你。”
晏婳情强忍着把他手甩开的冲动,又听他道:
“苏盛,把人带上来。”
门外低声应一句,很快传来殿门被打开的声音。
晏婳情偏头看去,隔着屏风,她只能看见两道人影。
一人站着,一人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
鹤惊澜语气轻缓:“爱妃,你身边的人难管,朕便替你管教一番。”
前些日子晏婳情写信的时候,被身边伺候的婢女采菊看见。
采菊便借着为她送信的由头,偷偷和外人报信。
最后自然是被侍卫抓个正着,晏婳情写的信也被送到鹤惊澜面前。
信封被他一把烧的连灰都不剩,末了,他对苏盛道:
“去放个话头出去,就说爱妃怀了朕的孩子。”
苏盛自然知道陛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是想让回京的那位知晓,晏婳情这人,他碰不得。
说来也怪,那时候人人都以为那人会死在外面。
没想到他命大,硬生生杀了回来。
只是半月后陛下封后,正好撞上那人回京。
按照那人和皇后青梅竹马的关系,这宫里怕是又要不太平。
一想到这,苏盛就忍不住默默叹口气。
可他还想要这颗脑袋,便恭恭敬敬弯腰道:“是。”
一碗假孕药,由苏盛牵着话头,那假的也能说成真的。
消息越传越广,自然也传到了当朝丞相,傅闻皎的耳中。
月色寂寥,他碾碎手中玉佩,身上气势愈发冷沉。
身边侍卫愣是大气不敢吭一声,老老实实的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人人都说丞相恨极了那位抛弃他的女子。
可恨是爱的衍生物,恨来恨去,也只是恨她不爱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