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的手已经按在了花枪上,指节发白。鲁智深的禅杖微微抬起,蓄势待发。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烛火不安地跳动。
\"阁下何人?找洒家何事?\"
鲁智深沉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警惕。
那人轻笑一声,将斗笠随手扔在桌上。
烛光下,那张脸俊美得近乎妖异——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唇边噙着的那抹弧度让人不寒而栗。
他本以为屋内就鲁智深一人,可当他看到屋内的林冲时,表情忽然一怔。
“林教头?”
\"花子游?\"
此时,林冲也认出了他,两人同时出声。
\"你不是...\"
花子游不得林冲把话说完,便立马出声阻止了他。
“二位莫要紧张,小子此番前来只想跟二位做个朋友,并无其他意思。”
说罢,他顺势解下斩风刀扔在角落,以示自己此番前来没有恶意。
可林冲的枪尖却纹丝不动,目光如电。
\"花公子可知,此刻东京城内,你的首级值三万贯?\"
花子游闻言大笑,笑声震得梁上积雪簌簌落下。
\"三万贯?他姓赵的倒是瞧得起花某。\"
随后,他一撩前裳大喇喇的坐在二人中间,从桌上拿起一只新碗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酒后,才慢悠悠的说道。
\"可惜这身皮肉,早已卖给阎王爷了。\"
鲁智深突然拍案而起,震得酒碗叮当作响。
\"好个狂徒!洒家就喜欢你这般爽快人。\"
他抄起酒坛仰头痛饮,酒水顺着虬髯滴落。
\"来来来,先干三碗再说!\"
林冲却仍不松手,枪尖寒芒闪烁。
\"花公子夜闯禁地,总不会只为讨碗酒喝?\"
花子游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仰头喝掉碗中酒后,方才笑道。
“好酒,确实是好酒。只不过…”
他说到这时,突然顿了一顿。
“这世道,却不是个好世道。”
花子游指尖轻叩碗沿,瓷声清越如刀剑相击。
\"林教头可知,我前日刚进城时,高衙内可曾对我说过什么?\"
林冲闻言,眉头微蹙。
“他对你说了什么?”
花子游轻笑,随后他突然右手一指林冲脑袋。
“他要我,拿了你的人头。”
花子游话音未落,林冲的花枪已如毒蛇吐信般刺他的咽喉。
由于两人距离过短,枪尖瞬间便至。
花子游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击,只见林冲的花枪虽快,可他的手却更快。
就在花枪即将抵住花子游的咽喉时,他的手却提前握住了对方的枪头。
随后就见他的手突然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林冲那杆精铁打造的枪头竟被他生生折断。
枪尖\"当啷\"落地,在青砖上砸出几点火星。
林冲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半截断枪——这杆枪随他征战十余年,枪头乃北海寒铁所铸,便是鲁智深的禅杖也未曾伤其分毫。
鲁智深倒吸一口凉气。
\"好霸道的功夫。\"
花子游松开手,断枪的另一半\"咣当\"坠地。
他指尖滴落的鲜血在地上绽开朵朵红梅,脸上却依旧带着那抹妖异的笑。
\"林教头,现在信了么?若我要取你性命,弹指即可...\"
话音未落,他忽然手指轻弹,一枚飞蝗石破空而出。
\"噗\"的一声闷响,那枚飞蝗石竟深深嵌在不远处的一个石凳上。
石凳表面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而那枚飞蝗石竟已完全没入石中,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孔眼。
鲁智深倒吸一口凉气。
\"好霸道的指力…\"
林冲一脸震惊,眼中透露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许久后,他才慢慢缓过神来。
“怪不得花公子有如此胆量,敢当面说要取林某人头。今日,林某认栽,若花公子想取某家人头…”
花子游闻言轻笑,急忙出手打断了他。
“哎…林教头言重了。若我是想与教头为敌,何故要再陪你喝酒。今日,我来非但不是要与你为难,反倒还想救教头一命。”
林冲闻言一怔,手中断枪微微颤抖。
\"花公子此话何意?\"
花子游轻敲两下桌案后,突然笑问。
“林教头,最近可是遇上了点麻烦?而且还是关乎嫂夫人的…”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