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抚上小腹,为何,这肚子就是不争气,孩子就是迟迟怀不上?!
此刻,她也只能咽下所有的委屈,哑着声音道:“那,妾身伺候侯爷歇息。”
“嗯。”萧伯元淡淡应声,“先扶我去书房吧。”
“是。”他书房所在的院子和紫烟阁本就挨着,当初萧伯元为了方便,甚至还在两个院子之间开了个小小的角门。
姜柔扶他从那个角门过去,倒也不会叫人瞧见,传到老夫人那里去,再让她平白挨一顿训斥。
——
陈迁原本一直守在外面,习武之人听觉本就敏锐,听得萧伯元又一次拒绝了姜柔之后,只觉得一颗心都碎了。
他握紧了手里的帕子,双眸闪过一抹暗色。
如果……
侯爷他……
出意外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浑身一颤。
他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要残害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侯爷?
如此罪名,届时若被发现,别说他逃不掉,就连柔儿,只怕也会被处于极刑。
他默默将手里的帕子收入袖中,面色已然恢复平静。
与此同时,萧伯元从书房的暗格中翻出一条粗粝的帕子,握在手中陷入回忆。
招呼下人铺好床铺的姜柔推门进来,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萧郎,妾身伺候你歇下。”姜柔缓缓上前,看清他手中东西之后眉头一蹙,“这是何物,瞧着竟如此粗粝,侯爷身体金贵,如何用得这种东西?”
她说完,伸手就想去夺过那帕子。
萧伯元闻言心头猛地一颤,好似有什么东西正破土而出。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姜黎那句: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有信物在,你为何就是不信我;
你怀中这女娘瞧着如此娇柔,她如何能从那冰天雪地里将你救出来?
尤其是他回来的第二天,姜黎竟在他毫无防备之时,将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而柔儿……
身娇体弱,况且一直养在长安,又怎会在那样的荒郊野岭,救他于水火危难?
他将帕子握紧,抬眸定定地看着姜柔:“柔儿当真,不认得这帕子?”
“萧郎说笑了,妾虽是家中庶出,但自小养在主母名下,怎会用这等粗鄙之物?萧郎还是将东西给妾身,让妾身将其处理了吧。”
她毫无察觉,继续道:“免得这帕子,污了萧郎的眼睛。”
萧伯元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再问:“这帕子,你当真不认得?”
“侯……,侯爷,您这是怎么了?妾身……,妾身从未见过这东西,如何认得?”姜柔从未见过萧伯元发怒的模样,而今一见,吓得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压下心中的不安,她缓缓蹲下身,“若这东西对萧郎万分重要,那妾身帮萧郎收好。”
得到确切的答案,萧伯元只觉心中猛地一颤。
昔日和姜黎相处的画面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再回想当初和姜黎成亲时,收到的字条更是疑点重重。
从他认出姜黎是救命恩人的身份,到他前去侯府下聘求娶,姜柔都在场。
既然姜黎是假的,那姜柔那时为何不揭穿?
饶是真如她所言,姜黎用她小娘的命威胁她,那姜黎便是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
行凶!
所以,这一切,只不过是姜柔想要勾住他的心,设计蒙骗于他!
害得他和发妻,离心多年也就罢了,她竟还想要是皖宁的命?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蓦地从太师椅上起身,一把推开姜柔,神色冷得骇人:“姜柔,你骗得我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