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破庙就在眼前了。
萧伯元不住地祈祷,她们一定不要出事,要全须全尾地活着。
越来越来越近,他深吸一口气,提着灯踏入破庙,下一瞬,传来了他的冷呵声:“都滚下去!”
众人纷纷转身,然而,杜鹃和青稞还是看到了这一幕。
血迹斑斑,凌乱不堪。
青稞当即落了泪,顾不得萧伯元阻拦,上前扑进萧书瑶怀中:“娘子,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瞧一瞧奴婢啊,都怪奴婢来晚了……”
杜鹃也不遑多让,只是,她眼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转瞬即逝。
旋即,她脱下外袍盖在姜柔身上,泪水簌簌落下。
萧伯元愣在原地,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书瑶出事了,这个他从小时候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出事了……
以后,她的婚嫁会是极大的阻碍,哪怕他下令不让传出去,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风声一旦走漏,萧书瑶便再无法嫁入高门大户。
更遑论给他的仕途提供助益?
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且,回去之后,他又该如何跟母亲交代?
——
这一声微弱的猫叫,彻底唤起了姜琳的神志,恰逢此时,冰凉的簪子刺得她浑身一激灵。
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然后,缓缓站起身,在马鞭落在身上之前,猛地握紧簪子,朝曲楠扑去,发了狠。
一簪子刺下去。
剧痛顿时从肩胛处传来。
曲楠从未想过她敢反抗,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
在他愣神的时间,姜琳拔出簪子,又朝着他恶狠狠地刺了下去。
翠竹此刻也从地上爬起来,她抬起凳子,摇摇晃晃地朝被扑倒在地的曲楠走去。
在曲楠惊恐的眼神中,狠狠砸下。
西院守门的小厮没听到姜琳和翠竹的惨叫,心下狐疑。
推门而入的瞬间,只见二郎被她们押在身下,血,遍地的血。
“不好了!出大事了!主君,主母!出大事了!”他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撕心裂肺地大喊。
“娘子,我们会被下大狱吗?”翠竹看着姜琳,问
“去把绳子拿来,我们得活着离开。”不知为何,她此刻异常平静。
翠竹点头,忙不迭去找绳子。
那只一直在窗外惨叫的猫儿,此刻从门口钻了进来,看到姜琳,它用那湿漉漉的脑袋去蹭了两下,喵喵直叫。
主仆二人将人绑得结结实实,那染血的发簪已被她拔下插回发间,那只湿透了的猫儿,她也用婴儿的小被给包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原本一直对西院不管不顾的众人,终于裹挟着一身风霜而来。
伯夫人看到浑身是血的儿子,当即变了脸色,“好你个毒妇!你竟如此对我儿,来人,把这个毒妇押起来,待天一亮,就送官府!”
姜琳缓缓抬眸,一把匕首已然架在曲楠脖颈,“我看谁敢上来!”
“伯爷,伯夫人,你们如果还想让他活着,现在就替他把放妻书写了,再把我的嫁妆清理出来,天一亮便送我归家。”
她的语气异常冷静,就好像在跟翠竹说,晚上吃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