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薇狐疑地看着季卫东：“你来垫付？季书记，你就算现在是乡委书记，说白了也只是个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年轻小伙子吧，你又不是富二代，你哪里来的钱垫付这些？我看你还是去县里再申请拨款，这个比较实际哦。”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总之垫付的钱我肯定有。县里为了能让光明集团的合作持续推进，已经投入了七百万，庄书记顶着巨大的压力，我实在没法再跟县里要钱，也不可能要得到。”
简薇微微皱眉，犹豫了片刻，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双手优雅地交织在一起，轻轻顶着下巴：“说实话，季书记，要是之前你找我商量这件事，哪怕看在我们俩的交情上，这个提案大概率也通不过。”
季卫东坐直了身子，诚恳说道：“愿闻其详。”
“集团可不是福利机构，一切都要看价值、利润，以及投资的长远规划。经历了上次合作暴雷事件后，集团再次选择跟良田乡合作，把三期工程合并为一期工程，甚至还将物流试点业务放在这穷乡僻壤的良田乡，给你的网购产业园做支撑。”
简薇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晃了晃手指：“说实在的，在我看来，集团通过这个决定简直就像是砸钱做赔本买卖。季书记，就算你之前的方案再怎么精彩动人，成功争取到县里拨款解决了之前的债务问题，可光明集团继续跟良田乡合作，实在难以看到收益的希望。要是单纯为了做名声，我们跟实力更强、经济更好的乡镇合作，不是更有利吗？”
“你想借助光明集团的名号来招揽人才，这就等于让光明集团再卖你一个大人情，还要承担投资良田乡万一失败带来的负面影响，以及员工的情绪问题。毕竟良田乡这么穷，杂事又多，一切都得从零开始。你想想，哪个有点本事的人才会脑子一热跑到这儿来呢？就算你开得出工资，但总归会有个限度，在这里的发展前景，怎么能跟副省级城市甚至直辖市相比呢？”
“现在是经济井喷的时期，国家申请到了国际运动会的举办资格，各方面经济带动龙腾虎跃，但这井喷也轮不到良田乡，除非是傻瓜才会过来。”
简薇每一句都实实在在，虽然难听，却也无可辩驳。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即便掩耳盗铃，也改变不了良田乡目前的艰难处境。
简薇之所以甘愿冒着得罪季家的风险，选择与季卫东和良田乡继续合作，全然是因为【那个人】。然而她心里清楚，这样的人情，一次就已到极限，绝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这样吗……”
季卫东暗自思忖，其实他早料到事情不会如此顺遂，可从简薇口中得到这般彻底的否定答复，心里还是不禁犯起了难。看来，如今只能启用b计划，去找薛赞碰碰运气，看看那小子有没有办法或渠道，能帮自己解燃眉之急。
简薇说得没错，若想留住人才，就必须让他们切实看到发展前景，让他们坚信留在良田乡是有价值、有光明未来的。否则，即便靠人情暂时把人请来帮忙，用不了多久，他们还是会选择离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比良田乡条件优越的地方数不胜数，谁又会甘心死守在这里呢？
“不过你也别灰心，我刚才说的，只是【以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