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铭每天晚上都觉得自己是一坨被放在石臼的糍粑,让一根大木杵不停的舂打。直舂得她每一根骨头都碎成几段,每一块肌肉都舂成了肉泥。
男人心满意足倒头打起了呼噜,喻铭在如猪叫一样的呼噜声里,尽量把自己缩到墙角。——也许,地狱也就是这样了吧?
她默默的淌着眼泪,问着自己。
而不管身上再怎么痛,白天还是要被拴在老太婆那一边,跟着她编篓子,打蔑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喻铭细致白嫩的双手已经遍布各种被竹蔑,不刀或割或刺出的伤痕。
至于她的身上,更是早已被瘀青,抓痕,捆绑等各种痕迹,还有脏污铺满,几乎看不到原来的颜色。现在的喻铭,头发早已如老太婆床下那层稻草,干枯焦黄,不复以往的乌黑油亮,双手除了斑斑伤痕,十个指甲里全是怎么也抠不干净的黑泥。
有时候,会有一两个邻居过来串门,伸着头从土坯墙头打量着她。来的如果是女人还好,看她的时候就像看家里喂得那头猪,还总在讨论:“哟,这婆娘看着倒是细皮嫩肉的,可这屁股也太小了,怕是难生出儿子来哟。”
这种时候,老太婆就会一泡口水吐到那人身上,让她滚。
但时常会有男人专门过来“欣赏”这家从城里“娶”回来的新媳妇。而男人们的眼神却像看到案板上那块冒着油光的五花肉。还总是啧啧有声的说:“这皮肤,可真白啊!朱老二每天晚上过的不知道是什么神仙日子”
“就是,看着就跟马大姐家卖的豆腐一样嫩。”
“难怪最近他下地脚都是飘的……”
“哈哈哈……”
每当这种时候这种时候,老太婆反而很得意对着这些男人说:“我儿子有本事,能娶进来个城里的,你们行吗?”
而喻铭只能把自己尽量蜷缩成一团,不让他们看到前面。因为她不能哭,一哭老太婆就会打她。
有几次,她还听到男人们调侃朱老二说:“老二啊,你媳妇都来一个月了,每天晚上都搞得人家哭爹喊娘的,怎么肚子没见到动静啊?是不是你不行啊?要不,让哥几个帮帮你?”
喻铭觉得自己还不如朱老二养的那只大黄狗,好几次,她都想着,学电视剧里的娘娘们那样,一头撞死算了。可是,她又怕痛,还想着万一有一天可以逃出去,或者有警察能来救她。
这一天又一天的,喻铭忍了下来,慢慢的,她似乎也麻木了。再有男人站在墙头看她的时候,她也不躲了,任那些人的目光盯着她的胸前或者身后。
酒店门口大大的花牌立着:季府订婚宴。身材修长,相貌出色的准新郎季隽站在大门口。
“二叔,你来了!”身着高定三件套西服的季隽很高兴的向徐启东伸出手,“快进来,我带你看看你的侄媳妇。”
“你小子,几年不见,长得是越来越帅了呀。”徐启东拍拍他的背,跟着他往二楼宴会大厅走。一路上,都有写着“季府订婚宴”的指示牌。
“怎么都没听说你谈恋爱,突然就订婚了?”徐启东问他。
季隽害羞的抓抓头发,“缘分这东西,说不好。我遇到她才几个月,就觉得她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老婆形象。”
“哟,还害羞呢,都快三十的人了。”徐启东打趣道:“说不定,明年,我就能当二叔公了,你还害羞呢!哈哈哈!”
面对徐启东的调侃,季隽只嘿嘿的笑着,并没有反驳,他的心里也认可这个程序。
“妈,她呢?”季隽一进大厅,就看到马秀英站在门口。
“她去换衣服补妆了。”马秀英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看到徐启东赶紧上前说道:“他二叔,来,我带你到这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