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禾亦悄声回道：“你有所不知，你这师兄在京城早已不用本名行医，也不在悬壶林坐诊了，而是另起炉灶，开了个什么……寒远堂？”
沈灵犀不由咂舌，看来，她这师兄自回到京城之日起，便已做好了万全准备。
聂青禾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我上次去找他，在他那新医馆看到了个女学徒，看上去有点像思瑶。”
“思瑶？”沈灵犀想了想，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应当是你看错了，思瑶如今还在吴家，没有特殊情况，应该不会出现在那里。”
聂青禾轻轻点了下头，“嗯，许是我看错了。”
正在这时，却听顾凌寒开口道：“方丈过誉，医仙之名，实乃前辈们的厚爱与百姓们的抬爱所至，非我个人之功。至于我手中所持的这粒丹药，唯有福缘深厚者与天命所归之人方能得之。服下此丹，定能增益寿元，直入长生不老之境。”
丽婕妤上前一步对太后道：“太后，您可不要信这人，依臣妾看，八成就是江湖骗子，快把他抓起来。”
皇后冷冷的剜了丽婕妤一眼，显然对她绕过自己私自上前的行为颇为不满，却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对太后道：“太后，臣妾认为当谨慎行之，不如先将此人看管起来，再做定夺。”
太后闻言，颇为赞同，正欲发话，沈灵犀眼疾手快，连忙趋前几步轻声细语道：“太后，臣妾往昔在杏林也曾略闻顾医仙之名，太后福泽绵长，有此等难得机缘可通长生，臣妾认为，当礼待医仙。”
“哦？”太后看向沈灵犀，眼中尽是狐疑之色。
顾凌寒忽然低笑一声，衣袖垂落时，猛然露出了腕间的九转玲珑镯，幽光流转间，竟与太后衣服上的珍珠相映成辉。
他飘身下拜，声如浸润的清泉：“太后明鉴，这‘玉髓甘露丸’需以天家龙气为引，本医辗转三年方知，唯有当年在潜邸施粥三万石的仁德之主，方配服此丹。”
此言一出，丽婕妤刚要反驳，却见太后指尖倏然攥紧佛珠，面色有异！
“太后若不信，这丹药，尽可寻人试之，只是除却太后和圣上，旁人所食，仅可容颜永驻、延年益寿，无长生之效。”
闻听此言，后宫女眷也无不蠢蠢欲动，谁不愿容颜永驻？谁不惧色衰爱驰？何况皇帝对她们几乎还都谈不上爱。
唯有丽婕妤冷笑道：“哪来的游方术士，胆敢在太后面前信口雌黄，简直该死！来人！”
她吩咐着，太后却一挥手，“慢！”
二十年前，先帝微服遇灾民，正是太后典当了陪嫁东珠换的银钱施粥，难说当年的盛妃能够成为今天的太后与此事毫无关系。
然而，此事秘而不宣，连《起居注》中都未记载，甚至连皇帝都不晓得，而眼前这个不知从哪来的顾凌寒竟能道出细节！
太后心中一凛，莫非眼前之人，果真并非寻常之人？
想到此，太后的语气也软了几分：“先生先在寺中稍歇几日，待哀家验证之后，再与先生一叙。”
顾凌寒却挥挥手：“不必了，太后若信本医，七日之内，派人去城东‘寒远堂’寻我即可。”
“寒远堂？”太后略一思索：“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