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沈灵犀在心底暗暗冷笑,究竟为何?并不难猜。
见圣驾亲临,在场众人欲要山呼万岁,却被玄景睿制止。玄景睿将目光转到沈灵犀的脸上,笑道:“少夫人气色,相较选秀时愈发好了。”
沈灵犀心底泛起阵阵难忍的恶心,跑到人家家里来,无视姑娘身边的丈夫,特意提起姑娘与自己那点算不上过往的过往,玄景睿也算是君主中古往今来第一人!
她强忍不适,不卑不亢回道:“皇上过誉了,臣妾在家中衣食无忧,心情愉悦,家庭和睦,婆婆对我关爱有加,夫君对我情深意重,所以气色自然好。”
“是么?”玄景睿的笑容僵在嘴角,却没再说什么。
庄肃郡主眼中狐疑的目光稍纵即逝,仍是对皇上见了礼,“皇上,规矩不可废……”
转而对静宁长公主略带埋怨道:“圣驾同至,宁儿怎也不告诉我,府内什么准备都没做。”
静宁歉然一笑,调皮的眨了眨眼。玄景睿双手搀起郡主,小声道:“今天这里没有皇上,只有您的侄儿景睿。”
郡主脸上浮现出几丝藏不住的笑意,小声嗔怪道:“愈发胡闹了。”
沈灵犀方才的不适感虽未过去,但见到这一幕,仍旧微微诧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萧怀瑾:“玄景睿和长公主,似乎待母亲较其他皇族更亲近些,是因为姐姐的缘故?”
萧怀瑾将方才铁青的面色转回,微微颔首,亦小声回道:“是,但不完全是。潜龙时期,皇上与长公主曾住萧府数年,况且,萧家曾在皇上继任大统时有所助益。”
“哦……”沈灵犀若有所思,性情多疑的先皇,年少的皇子,战功赫赫却惨遭背刺的老将军,地位不可小觑的郡主……种种人物与事件,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使得原本扑朔迷离的局势渐渐露出了清晰的轮廓。
这边厢,沈灵犀犹在思索,另一边,皇帝玄景睿与静宁长公主已一左一右搀扶郡主向府内走去,玄景睿笑道:“朕本应携萧嫔同来,然而萧嫔有孕在身,不便出行。”
郡主恭谨道:“圣上御驾亲临,实乃萧家之无上荣耀,唯盼萧嫔娘娘能竭心尽力侍奉君王,顺利诞下龙裔,以酬谢皇恩之浩荡无垠。”
皇帝落座后,寿宴便正式开始。皇帝玄墨辰坐于上首,郡主与长公主分坐下首左右两侧。觥筹交错之际,自八位舞女如仙子般翩然而至,为郡主献上祝寿之舞。她们的舞姿鸾回凤翥,曼妙绝伦,鼓乐齐鸣,自是一番和乐景象。正当众人沉醉于舞女们曼妙舞姿之时,却见众舞女忽地转身散开,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在眼前缓缓绽放,而那牡丹的蕊芯之中,立着一位腰肢婀娜、风情万种的女子,娇俏美艳,一分不输这牡丹的天香国色!
看清女子面容,沈灵犀嘴角牵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她来了!
却在此时,身后有声音响动,众人回头查看原因,见萎靡安静的吴耀祖,竟在圣驾前失手打翻了手中的酒杯!然而,他本人似乎浑然不觉,竟只是失神的凝望着那女子,脱口而出:“敏儿!”
吴大人见儿子竟在圣上面前如此失仪,心先凉了半截,忙顺着儿子的眼神方向望过去,见到女子面容,不禁一惊!
那舞池中央的美貌女子,竟与吴耀祖曾钟情的女子敏儿,眉眼之间极为相似!
吴大人顾不得多想,忙携家眷起身请罪:“犬子一时失仪,并非有心惊扰圣,还望圣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