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沈灵犀逼问。
“只是在做试验,拿钱做事罢了。”顾凌寒颓然,哑声道。
“做什么试验?谁给你钱?做什么事?”沈灵犀步步紧逼。
顾凌寒只是垂着头,一语不发,默默流泪。
“师兄,你还要执迷不悟吗?我不明白,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在别扭什么?你当真一点都不考虑师父吗?他年事已高,常因思念你而彻夜不眠,你是他唯一的牵挂,你出走十年,怎么忍心连看一眼他都不愿?”
听沈灵犀称呼自己“师兄”,顾凌寒不禁动容。他缓缓抬起头,自嘲一笑,“他大概,会以我这个儿子为耻吧。”
“若你不肯直面内心,执意在邪道上前行,所有的人都会以你为耻!包括你的父亲,你的师父,还有我!”沈灵犀一字一顿道。
“顾凌寒,把解药交给我,你还是我师兄,还是我娘的徒弟,你不能一错再错了!”沈灵犀向顾凌寒伸出手去。
顾凌寒却并未回应,只是默默低下头,流泪……
沈灵犀心中顿时无比失望,她默默收回了手,“好,你不交,我自有办法让你交!即便你死了,凭我娘的医书,我也能把解药制出来!”
言尽于此,她拿着完整的医书,转身离开。
“等等!”
沈灵犀回转过身,顾凌寒从衣襟深处拿出一个深色瓷瓶,交到萧怀瑾手中,“这一瓶溶于清水,给病患喝下,三日后便可恢复正常。”
回到将军营帐,经过方斯源的试药,沈灵犀最终确认,顾凌寒的解药并无问题,当即将解药溶于水,批量分发。果然三日之后,感染者都陆续恢复了神智和健康,纷纷感念三品护国大将军萧怀瑾的仁慈爱民,以及颜医师的妙手仁心。
沈灵犀细细翻阅着失而复得的母亲手稿,若有所思,良久,她抬起头,对萧怀瑾道:“算算日子,朝廷划拨的流民安置资源也该到位了,怎么还没消息。”
萧怀瑾紧簇双眉,“皇上以边疆将士亟需物资为由,驳了我的上疏。”
“这个混蛋!边疆将士自有军用物资,与流民安置有何关系?两千流民,他就完全不管吗?”沈灵犀恨得咬牙切齿,义愤填膺。
萧怀瑾面上青筋乍现,他又何尝不恨?且不说两千流民被投毒之灾,这些日子流民的安置相关花销均出自聂家军与地方财政。郴定本就不富裕,为此,郴定知府也曾上疏求援,结果却是与萧怀瑾一致,只得打碎牙关和血吞,惨淡不已。
对此,萧怀瑾却隐约猜到皇上这样做的原因,多半是私心作祟。无视天下万民之命,只为情恨,这样的上位者,怎能令他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