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犀偷偷拉了下萧怀瑾衣袖,示意他不必替自己出头。随即对婆婆笑道:“母亲,儿媳的底气,正是来源于您。”
“我?”
“儿媳进门那日,您是对儿媳说过,行事三思、不可鲁莽,但您同时也说过,行事无需畏首畏尾,放手去做,莫要失了萧家人的骨气与担当,萧家自会是我的后盾,替我摆平一切……”
沈灵犀如竹筒倒豆子般将那日庄肃郡主的家训一一讲出,郡主顿时语塞:“你……”
“母亲,”萧怀瑾忙抢白道,“若非灵犀出头,咱们或许还不知道思瑶在吴家的处境,现在至少她会过的自在一些。”
“我说过不让她出头了?她只身跑去吴家大闹,行事如此不稳重,毫无大家礼数,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庄肃郡主气恼,怒道。
听庄肃郡主提到了自己娘亲,沈灵犀气急,心中顿时压不住火回击道:“这件事我做的鲁莽我承认,您说我的不是我也认,但这和我娘又有什么关系?我娘在我记事起就已不在,若我娘还在,也只会教我仁心教我大义,教我做人当秉公正直,遇到不公之事绝不容忍,那些没用的繁文缛节我相信她不会浪费时间教,我也不会学。我本就不是您口中的‘大家’女子,学不会那些所谓的‘大家’礼数!”
庄肃郡主听她说她记事时娘便不在,本心中一凛,但又听她讲了后面这大一番连珠似的大道理,那张平日冷厉的面孔顿时都有些扭曲,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喊道:“你给我滚去祠堂跪着,没我的同意,不准起来!”
“跪就跪!祠堂我从小跪到大,谁怕谁!”
萧家祠堂,烛火忽明忽暗,沈灵犀独自跪在屋中央昏昏欲睡。跪祠堂这样的体罚,对她来说几乎没什么难度,只是折腾这半日水米未进,不觉腹中饥渴难耐,身体也摇摇欲坠。
正叹息中,身后的大门却轻声开启,一个小脑袋顿时冒了出来,鬼鬼祟祟的跑到沈灵犀身边,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厚厚的棉花小垫子,“嫂嫂,你跪在这个上面。”
双手感受着小垫子的柔软,惊讶于这针脚的齐整,沈灵犀惊喜道:“琢儿,这是你做的?太精致了吧!”
单论绣工而言,和这个小垫子相比起来,自己绣的那些个香囊简直就不能入眼!
“嗯嗯,快垫上,这样膝盖不会痛。”萧思琢一面轻轻搀起沈灵犀,把棉花垫子给她垫在膝下,一面道:“我也曾被母亲罚跪,就想了这个办法,跪着就没那么难受了。”
“真聪明,谢谢琢儿。”沈灵犀笑道,双膝接触到小棉垫的那一刻,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顿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嫂嫂,今天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二姐姐受着那样的罪……谢谢你。”萧思琢感激道。
沈灵犀握住萧思琢的双手:“别这么说,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互相帮助,你不也一样请来了母亲亲自登门吴家为你二姐姐讨公道?”
萧思琢道:“嗯嗯,我和母亲说了这件事之后,她很着急,什么都没问就动身去了,我真的是没想到,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