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犀忙将夏花扶起,将她带到一旁方亭中坐下,道:“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有何委屈,和我说便是。”
夏花泪眼婆娑地望着沈灵犀,突然又跪倒在地,恳求道:“求少夫人和三小姐,为我家小姐做主!”
“你家小姐?”萧思琢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急切地问道:“是二姐姐吗?二姐姐怎么了?”
“快起来说话。”沈灵犀连忙将夏花搀起,让她在一旁坐下。待夏花的情绪逐渐平复,从梨花带雨转为细碎的啜泣后,她便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夏花自幼家境贫寒,七八岁时便被家人卖入萧府为婢,分配在二小姐萧思瑶房中做事。萧思瑶见她身世凄苦,便对她格外关照。萧思瑶出嫁后,因她不是贴身大丫头,没有随嫁的资格,便留在府中负责为女眷们采买物资。某日,她得知同乡有个小姐妹入了吴府为婢,便一早拿了些冬衣,偷偷前往吴府探望。
离开之际,夏花在吴府后院小园外墙的一个小门外,瞥见一位身着上乘面料、纹饰精致的长裙的女子,正带着两个仆侍悠闲地逛着小园。夏花觉得那长裙有些面熟,便躲在墙后偷看。待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她不禁瞪大了眼睛——那人竟是宝莺。
宝莺,从小跟在萧思瑶身边的大丫头,也是萧思瑶的两个陪嫁侍女之一。然而,此时的宝莺,无论是装扮、仪态还是神情,都完全不符合一个侍女的身份。
正当夏花感到奇怪时,小园中的宝莺突然停下脚步,用那熟悉又陌生的阴阳怪气语调说道:“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少奶奶么?”
夏花闻言,连忙快步走到几棵树旁找了个隐蔽处停下,伸头向内看去。只见萧思瑶与另一位陪嫁侍女宝雁正站在宝莺对面,似乎也在小园中散步,与宝莺不期而遇。萧思瑶未予理会,欲绕开宝莺等人继续前行,却被宝莺身后的侍女拦住了去路。萧思瑶便绕行到另一边,又被另一侍女随即拦住。
这显然是故意的!萧思瑶低声说道:“让开。”
宝莺嗤笑道:“我就不让开,你能拿我怎么办啊?我的二小姐?”
这声“二小姐”充满了讥讽之意。一旁的宝雁欲上前争辩,却被萧思瑶伸手拦住了。
宝莺见状,十分得意地伸直右手在身前划了半个圈,宽大的华衣薄袖轻盈飘过,在几缕阳光的照射下珠光轻闪。她显然是故意展示给对面的人看,边搔首弄姿边笑道:“我的二小姐,你看这身衣服穿在我身上,是不是特别合适啊?”
听闻她的言语,躲在树后的夏花这才恍然忆起:此刻宝莺所着的华丽衣裳,乃是年初外邦进献的顶级布料制成,太后赐予萧家后,庄肃郡主特意聘请了京城最负盛名的裁缝,为萧家三位千金各定制了一件新衣。而二小姐的这件,更是制成后由她亲力亲为送至吴府的,绝无差错!
然而,为何这珍贵的衣物现在却穿在了宝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