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还是太大了，姜淑低声说，目光扫过江钰白身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那个进化体还在外面，路上的丧尸群也不少。
江钰白轻叹一声：危险无处不在，这就是末世。但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危险就停滞不前。
他转过身，直视姜淑的眼睛：我更担心的是你。你的情况越来越不稳定，随时可能被拉回去。如果在关键时刻……
我已经能控制了，至少部分可以，姜淑打断他，露出一丝苦笑，我可以稍微延缓拉力，也能主动引发穿越。虽然代价是……
她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蔓延的蓝色纹路，已经从血管扩散到周围的皮肤，形成奇异的图案。江钰白伸手轻触那些纹路，眉头紧锁：这样下去不行，你的身体会崩溃。
我知道，姜淑苦笑，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放弃这边，也不能完全抛下那边。
江钰白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也许你应该做个决定了，姜淑。两边摇摆不定，只会让你两边都痛苦。
姜淑望着远方，心中百感交集。留在末世意味着永远告别现实世界的家人、朋友和她辛苦打拼的事业；回到现实则意味着抛下这里的人们不管，尤其是江钰白——这个在生死之间与她建立起深厚联系的男人。
姜淑靠在窗边，天边血色夕阳一寸寸被吞没，宛如她不断被侵蚀的身体。
手腕上的蓝色血管在微弱光线下略显诡异，像某种奇异生物慢慢吞噬她的躯体。
她很清楚，这是晶珠能量过载的征兆，持续穿越两个世界的代价远比想象中更加沉重。
外面的城市灯火通明，大厦玻璃反射着霓虹，与末世的篝火和星光形成鲜明对比。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她的心被拉扯得几近撕裂。
冲了杯咖啡咽下两片止痛药，倾听药片在胃里崩解的微响。蓝色纹路又开始疼了，酸涩灼热，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血管内爬行。姜淑咬紧牙关，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三十分钟后，止痛药终于起了作用。
她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里面静静躺着几枚古朴的戒指和耳坠。这是她上次离开前，从末世基地废弃的博物馆搜集的。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世界，这些珠宝对幸存者毫无价值，但在现实世界，它们可能价值连城。
李明，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鉴定几件东西。手机那头，老友爽快地答应了。
放下手机，姜淑走向书桌，翻开一本厚重的医学书籍，上面密密麻麻做满了笔记。
她开始研究自己体内的蓝色能量，希望找到一种方式，能在两个世界之间取得平衡，不必做出非此即彼的选择。
必须做出决定了，江钰白的话回荡在耳边。
轻叹一声，她合上书本。也许江钰白是对的，但她还没准备好放弃任何一边。
唯一能做的，就是减少在末世的停留时间，至少在找到解决方案之前，尽量减轻身体负担。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房间，姜淑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手臂被压得发麻，抬起来才发现蓝色纹路又扩散了一些，已经蔓延到了肩膀。
又是不眠不休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