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咬掉一口相思团,鼓着腮帮子,呜呜地道:“嬢嬢放心嘛,我跟她一起去。”
本来,跟吐蕃划界定疆的事都已经开始了,结果苏唳雪因身份暴露被削职,老将军又病了,便搁置了。
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也拿不到。
苏唳雪把雷火弹按数给了南诏,换回哀牢女王和大熠一纸和平契约,带定北军出蔚州,会同盐州刺史,直指吐蕃王庭。
一转眼,又到了抽麦穗的时候,整片整片的田野,香得很。那是土地,是生命,是所有香粉都没有的味道,好闻极了。战事繁忙,难得空闲,南宫离贪婪地嗅着农田里的香气,恨不得融化进这甜丝丝的香味儿里。可听着远处悠扬婉转的歌声,身边人却又隐隐露了沉郁之色。
一首当地人埋葬亡者时吟唱的歌谣,南宫离听不懂的语言。
“唳雪,那唱词是什么意思啊?”
黑衣黑甲的人看她一眼,在田埂上席地而坐,轻轻地道:“希日塔拉,黄色的草滩——垂危的战士再也回不去故乡,一次次跪下来,思念亲人,苦苦诉说,在月光里无人问津。但在最后一刻,他站了起来。为什么?因为他是战士,就算死也要站着死。”
这首歌,讲的是前朝时期一位将军被敌人围困,因不肯投降,率部举众西迁,最后病死异乡的故事。
前朝末年,武帝讨伐敌人余部,用计逼迫忠于前朝的将军远遁青海。一年后,那位宁死不降的将军病死于异乡青海大草滩,终年三十五岁。
“唳雪,你不会的。这首歌不吉利,我让他们以后都不许唱!”
南宫离敏感地道,神情焦急。
今年,苏唳雪也三十五。
清俊的人微微一笑:“陛下,您怎么这么迷信?”
“我就迷信,不行啊?”
这么多年过去,眼前的小丫头成熟了许多,看上去也冷漠了许多。可仍有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依旧悄悄保留着她们年少时的单纯与赤诚,不肯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