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凭什么不能告诉别人我喜欢你?”
眼前人猛地挣开她,神情里是再熟悉不过的倔强与孤绝,隐隐有决死意。
女孩子身量轻,冷不防一下子被推出去老远,肩膀撞到墙角,哎吆哎吆地痛。
可她不许任何人上前,她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吗?”
寂静到寥落的寒舍内,小小的女孩子怯生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拈着那孤傲的人衣袖子,慢慢跪下来,期期艾艾一声声地求。
无论是一城之主还是矜贵无双的女皇陛下,她也毕竟才二十来岁,没有处理问题的能力,不知该怎么说服一个身经百战的天下名将听她的。
“陛下,这成何体统?!”
苏唳雪意识到后被活生生吓了一跳。
身负朱雀魄的女孩子,永远都这么能屈能伸地惊世骇俗。
南宫离倏地抬起头,神情比将军更坚定:“你信不信?如果你一定要那样做,我立时就当众髑髅面,告诉天下人,大熠公主是个妖怪!”
“你!”
定北军统帅天生就是个不顺从的人,这种人不怕死,只怕死亡来临时,护不住心心念念的人。
她的小情人,看上去随心任性,但毕竟不是寻常女子。可她也是个打仗的,一生面临对抗比和谐多,从来不理会什么伴君如伴虎。
这么些年,她们一个在凉州,一个在京师,有时一年到头都见不着面,见面也总是吵架。然而,苏唳雪不是不喜欢她。而且,她也很感激南宫离——战场伤人,回来的孩子们都老了,留在身上的除了看得见的伤,还有看不见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伤害,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心的缝隙里,她使尽了手段、用尽了办法,可无论怎么都拔不出来,永远在那里,隐隐作痛。
那时,她也还很年轻,性子弱,承受不了这种内外相煎的摧残,时感五内如绞,熬骨如绝,多少次写好了遗书,打算以一死全了苏家忠勇之名,弃世而去。
是南宫离让她开始在乎自己。
打从一开始,苏唳雪就没把她当妖当神当主子。在她眼里,南宫离永远都是那么个小女孩,脑子里总有些浪漫不着调的想法,会一些奇奇怪怪的异能,如今披了龙袍,脾气也变得有些大。
然而,她还是没想到,上古大神兽,喜怒无常色,比君心更难测,一句不中听就要耍威风。
南宫离趁她不备,欺上身来——“含章,把周围给朕守好,放进一只蚂蚱,我就要你的命!”
“你干什么?呃——!”
苏唳雪刚要动,却不防被南宫离一只手扣住了章门要穴,立时浑身一软,重重跌坐进椅子里,勉强靠在椅背上,才不至于直接瘫倒进她怀里,“南宫离,你!”
高高在上的女孩子睨着她,面无表情冷冷地道:“干什么?你连我都挣不开,我干什么不行?苏唳雪,你信不信我今天让你下不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