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最忌被人认穴走脉,就跟扒光了衣服给人家看没什么两样,某种程度上,何尝不是另一种折辱。
可苏唳雪任凭他摆弄着,毫不抵触。
这副身体看似挺拔俊秀,实则已是榱崩栋折,大势已去。努尔曼也有些不忍心,打量着她的脸色,轻声问道:“御医局怎么说?连药阁都治不好吗?”
“药罂都用了,还能好吗?”眼前人苦笑一下,“应该还有两个月,这段时间内,我想帮她完成最后的心愿。之后,二王子大可以坦坦荡荡地追求她。”
“苏将军,你莫不是骗我的吧?”努尔曼将信将疑。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者,可拜上将军。定北军统帅在漠北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无论多么惨烈的战斗,都能死里逃生,连羽山上的豺狼虎豹都镇得住。
这样的军神,也会死吗?
“喂!你干嘛!”
还没等苏唳雪回答,只见南宫离气呼呼地冲过来,张开双臂,如同护食的小母鸡一样挡在她身前,恼怒地瞪着努尔曼,
“说话就好好说话,你摸她干嘛!你欺她身体不好,无力还手,小心我让俏俏咬你!”
她的宝贝娃娃只能她来摸,容不得别人碰。
看着这样的南宫离,苏唳雪百感交集——这个小妖怪,能接受她的人可不多。
霸道的女孩子心底里藏着一份与生俱来的善良,拥有对爱情极致浪漫的想象。可是,世界是不讲道理的,她要如何才能避得开这因善良而受到的伤害呢?
她本想告诉天下人,自己可以给南宫离从未拥有的爱,但其实她做不到了。可她还是希望有人能陪她一辈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阿离,你误会二王子了。他说,回纥有一种奇草能解药罂的毒,需要了解一下我身体状况。”
“呸,咱不求他!”小公主刁蛮劲儿又上来了,“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朱雀魄更管用的东西吗?你看,我已经把俏俏养回来了,又能给你输灵力了,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就不会有事的。”
苏唳雪微微皱眉:“我岂能指着你活一辈子?再说,我终究是要把这毒解了的。”
她一直没细问小丫头,究竟是如何把朱雀魄重新养回来的。可即便灵力再好、再神奇,那也是人家的东西,她不能要。
“一辈子怎么了,我还供不起你了?你又不是没见过被药罂摧残的人去瘾过程有多恐怖,你身子单薄,哪里受得住哇?”
“可我已经下了令,令行禁止。”整肃的人沉声,“当年在却月城,我跟你说过,我要收复燕云十六州,平定漠北,给漠北六百里和西南一千二百里边境线定疆划界。这三件事,前两件我已经完成了。如今,罗刹也被殿下亲手覆没,定北军端掉了吐蕃前营,漠北六百里边防线也就稳固了。现在,只剩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