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一下子慌了神,立马止了装模作样的悲啼,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哎!慢着!”
却听身后一声短喝。
南宫离猛地刹住步子,转过头来:“我……我不跑,你放心——从将军帐出去,再急的事也不能跑,我记得。”
苏唳雪一听这话,心下百感交集,本欲质问的口气不由立即便和软了下来,人也笑了笑,柔声道:“我不是说这个——什么叫‘又’?我看不见的事,你怎知的?”
跟南宫离这段情,她一直都隐隐感到不安,怀疑自己到底对不对。
苏家的将军,大都活不过三十岁,譬如,她父亲、叔伯和兄长。
握起断魂枪那一刻,就只能接受命运的诅咒。
可她从没像现在这般,希望自己是个例外。
这几个月,她视力时好时坏,总也不见好转,本想着能多瞒南宫离些时日,可小丫头一声招呼不打,忽然把她调到身边,她寻思恐怕这事早晚瞒不住,与其等她自己撞破被吓一跳,还不如现在就告诉她,却不想这心思玲珑的女孩子早就知道了。
南宫离走回去,轻握住那双略显寒凉的手,讷讷:“我早就知道了,可你不肯说,我也不敢逼问……你好强,总不愿把脆弱的一面展现给我,就连床上都是……”
苏唳雪甩开她的手,又好气又好笑:“啧,你大老远来见我一面,满脑子都装了些啥?”
“你啊!我喜欢你,心疼你,懂你!”
俏生生的女孩子喵呜喵呜地跟她争,声音甜甜的,听上去一点儿也不凶。
整肃的人心里一颤一颤地,又酥又麻:“离儿聪明,心细,什么都瞒不过你。你长大了,坐镇江山,独当一面,凡事有自己的判断,我放心。”
“唔,可我还是很需要你在我身边,以前需要,以后也需要,现在最需要——小雪,在我心中,你比江山重,比什么都重。”
南宫离俯身下去,蹲在地上,缓缓地依偎在苏唳雪膝头,
“文王妃曾经跟我说,大熠兰台有本书上写,慧极损身,情重摧心……”
“可你就是不听啊,这么大老远,一个人跑来。”苏唳雪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拿任性的小丫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南宫离仰起头,望着心上人甜滋滋地笑起来:“小雪,你情重,那我便勉为其难做那个慧极的,咱俩生死都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