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远扶额：“我能不能吃顿安静的早饭？”
三人异口同声：“不能。”
午休时间，是疯批创作高峰期。
向倾城写《疯女日记》，标题叫《疯得太美，也是一种罪过》。
许如苑录短视频，配音是：“他不爱我，但他说我疯起来很好看。”
周德明趴在地上画画，画的是个马桶，旁边写着：“舔的是她坐过的回忆。”
裴修远坐在角落，手里捧着精神病学教材，嘴里念叨：“我要怎么逃出去？”
许如苑抬头：“你逃不出去的。”
向倾城：“你现在是疯批联盟的正式成员。”
周德明：“你想清楚，你是逃避治疗，还是享受疯癫？”
裴修远沉默半晌，放下书，拿起纸笔，在日记本上写下——
“疯子日常第七天：
“疯得像团队建设。
“吃饭像开会。
“睡觉像打卡。
“再疯下去，我怕我真信了。”
疯子四人组，得有排面，有流程，哭得有节奏。
向倾城把这话写在病房墙上，用的是颜料，周德明打饭的时候从厨房偷的番茄酱。
许如苑坐在床上，一边练哭腔一边刷短视频，还特地开了弹幕：
【你都住进来了，还追恋综？】
【笑死，精神病院恋爱脑都能开播了。】
【许如苑你疯得越来越细节了。】
她没理，继续哭，声音一抖三喘：“我就想谈个恋爱......怎么就成了疯子？”
裴修远坐在角落，脸色一言难尽。
他已经关了整整六天。
六天里，他尝试过：
趁护士换班悄悄溜出门，被拦下。
装晕倒骗出院，被强行灌药。
威胁医生说自己是裴家人，被安排做“情绪稳定测试电击疗法”。
现在，他安静地坐在墙角，双手抱膝，嘴里念叨。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不是疯子，我真没疯......”
门口路过的护士小王撇撇嘴：“你这状态，不稳定。”
旁边的护士小陈点头：“典型急性偏执型妄想症，病情未愈，继续观察。”
裴修远猛地站起来：“你们胡说八道！我要求见律师！我要举报！”
话还没说完，小王从背后抽出电击棍，啪的一声亮起蓝光。
“你情绪又激动了。”
“我们这里，不欢迎情绪不稳定的病人。”
裴修远后退一步：“你别过来，我说的是真的，我是被陷害的，我要举报裴景明，他才是疯子，他才是那个恶魔！”
小陈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们听这话听了一百遍了。”
“每一个送进来的人都说，我没病，是别人要陷害我。”
“但你能来到这里，不是没有理由的。”
裴修远还想说什么，电击棍已经抵在他腰上。
“哇啊啊啊啊啊啊！”
整整五秒，他跪在地上，嘴角抽搐，眼神涣散。
许如苑和向倾城隔着门缝看着，脸都白了。
向倾城咽了口口水：“我们......是不是也该疯得收敛点？”
许如苑点头：“疯可以，别真疯。”
周德明蹲在床下，舔着一根吸管，头也不抬：“这叫送进去容易，出来难。”
那天晚上，气氛异常安静。
许如苑缩在床上，刷着情侣视频，越看越抑郁。
“他们接吻了......他们还一起去看海了......我都疯成这样了，怎么就没人来救我？”
她抱着枕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也想被人喊小宝贝啊。”
她打开微信，点开郑伟泽的头像，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