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掌心的薄茧擦过脚踝,惊得她险些踢翻盛着金疮药的陶罐。
\"别动。\"湛星尘扣住她乱晃的足弓,琉璃灯影里,玉瓶倾倒的琥珀色药液正沿着小腿蜿蜒。
商月瑶咬住垂落的发带,忽觉那药汁比苗疆的火蚁还要灼人。
夜风卷着麦香穿过两人间隙,系统光幕不合时宜地弹出:【声望值+500,解锁\"金风玉露\"图纸】。
湛星尘盯着突然浮现的双鱼玉佩图标,指尖不慎压到伤口。
商月瑶吃痛的抽气声惊飞檐上栖鸟,却比不过她耳坠晃动的碎响撩人。
\"湛公子这般体贴...\"吴书生抱着算盘从暗处转出,话未说完便被孙猎户捂着嘴拖走。
老猎人腰间的蛇蜕簌簌作响,在月光下拼凑出个歪斜的\"慎\"字。
地牢方向突然传来瓦罐碎裂声。
湛星尘系结的手势微滞,商月瑶的剑穗已缠上他腕间。
两人隔着三寸晨雾对视,少女眼底映着青年鬓角沾的雄黄粉,像撒了把细碎的金砂。
\"当家的!\"陈渔夫破锣般的嗓子撞碎旖旎,木屐踏着青石板狂奔而来,\"西岗哨塔的铃铛...全黑了!\"
此刻三十里外的乱葬岗,七具无字碑正渗出猩红液体。
周霸天踩着浸血的草鞋,将最后半截断指塞进铜烟锅。
他身后二十三个黑衣人正在磨刀石上划出新月弧光,每道寒芒都精准削断飘落的冥纸。
\"那瘸腿账房倒没说谎。\"土匪头子吐出个烟圈,望着桃源村方向舔舐黄牙,\"姓湛的小子果真藏着《百草天工图》。\"
更夫敲响五更梆子时,商月瑶的师姐正用剑鞘拨弄地牢草垫。
本该昏迷的黑衣女人蜷缩在墙角,褪下的皮肤像蝉蜕般挂在木栅栏上,内侧还沾着荧绿鳞粉。
\"是滇南的蜕皮蛊。\"她捻起鳞粉对着火把端详,忽听得头顶横梁传来细微响动。
十三枚透骨钉破空而至的刹那,瓦片缝隙间漏下的月光忽然扭曲——竟有数十条透明蜈蚣顺着光影游走。
晒谷场东侧,吴书生盯着突然倒转的罗盘,额角冷汗浸湿了卦签。
孙猎户解下玄铁弩正要上弦,却发现弩机凹槽里嵌着半片带血的指甲——分明是今晨清点战利品时不曾见过的物件。
湛星尘松开商月瑶的绢帕,系统光幕突然疯狂闪烁。
声望值余额在视网膜上炸成血色,【敌袭预警】的提示下,代表危险的赤红波纹正从三个方向朝村庄收拢。
\"劳烦姑娘照看东南角药田。\"他将淬过蛇毒的袖箭藏进护腕,转身时广袖拂过商月瑶的剑穗。
少女突然拽住他腰间玉佩,往他掌心塞了枚带着体温的银铃。
二十里外的官道上,惊飞的夜枭掠过商队驼铃。
装满药盐的麻袋突然渗出紫黑色液体,拉车的骡马开始不安地刨动铁蹄。
车夫老赵哼着的小调戛然而止,他看见自己映在铜铃上的面容,正从瞳孔开始寸寸溃烂。
第一缕曙光刺破云层时,桃源村七口水井同时泛起鱼眼泡。
陈渔夫挂在晾衣绳上的咸鱼干突然齐刷刷转向西方,鳞片在晨光里拼出诡异卦象。
商月瑶的师姐按住嗡鸣不止的佩剑,发现剑穗不知何时缠上了半截透明蛛丝——那分明是昨夜黑衣女人化作毒蜂时,被烈焰灼断的本命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