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洗洗脸。”
“唉，幽兰姐，别走那么快嘛，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呢。”
赢子季迈着短小的步伐，哒哒哒地追了上去。
前面的公输幽兰紧抿着嘴唇。
果然子季还是太嫩了，根本不懂女孩的心思，完全没放在心上……
现在居然还有心思谈正事……
少女的心思，总是比同龄的男生更细腻些，何况子季还比她小。
与此同时。
塞北匈奴王庭。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兽皮椅子上传来，手中拿着的酒器显得格外奇特，似乎是用人骨制成的。
人的骨头。
近年来，匈奴势力日益强盛，周边不断有部族向匈奴俯首称臣。
当然，也有一些部族首领不甘心被吞并。
小月氏便是其中之一，为了震慑其他部族，头曼亲自带人灭了小月氏，将他们王的头骨做成酒器。
“这酒真是够劲，你们是从哪弄来的？”
头曼喝了一口烈酒，脸色泛红。
“这是云州郡城新出的玩意儿，叫二锅头，由乌氏商行负责售卖。”
“他们规矩挺怪的，只认牛羊做交易。”
下方一个穿着兽皮的部族首领恭敬地说道。
他的部族最近也买了不少二锅头，已经和乌氏商行做了好几次买卖了。
“哦？只收牛羊？你怎么不直接抢呢？”
头曼的眼睛微微眯起。
“回单于，这些商队行事谨慎，我们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再说，要是把关系搞砸了，那就等于断了后路，下次想交易都没门了。”
被头曼那带着凶光的眼神盯着，那首领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双方的交易都是先下订单，等牛羊送到了，二锅头才会由专人送来。
现在这酒在草原各部族中几乎成了必需品。
凡是尝过二锅头的，都再也喝不惯以前的浊酒，对草原人来说，酒就像盐和粮食一样重要。
“单于，对中原人来说，牛羊是稀罕物，但我们草原资源丰富，来年开春就能恢复过来。”
“而且乌氏商行最近提出，可以用飞鸟换二锅头，我看这些中原人是昏了头。”
“哼，中原人射术不行，见识也短，我带人一天就能打下上百只飞鸟，到时候就怕他们的酒不够换！”
听到这，头曼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他身为首领，自然要考虑草原各部的平衡，如果所有部族的牛羊都换出去了，到时候冬天缺粮，整个草原都得乱套。
用鸟儿交换，倒是个划算的法子。
“父亲，听说云州郡城的郡守赵佗已经被抓了，现在管事的是大秦的小公子赢子季。”
说话的这人脸颊红润，长得和头曼有七分像，正是他的儿子冒顿。
单论凶残，冒顿比头曼有过之而无不及，小月氏就是他带兵灭掉的，也因此得到了头曼的赏识。
“大秦小公子？”
冒顿恭敬地继续道：“这用飞鸟交易的点子，好像就是那小子的主意。”
他知道，头曼已经有些动心了。
现在匈奴和大秦打仗，形势对我们很不利。
主要是因为休屠王城被韩信偷袭，又被项羽在焉支山以一敌四，才搞得我们这么被动。
大家都觉得，这赢子季是走了狗屎运，居然收了这两个猛人。
要是能把他控制住……大秦肯定会投鼠忌器，局势就能瞬间扭转！
果然，头曼听到这消息，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把酒器重重地放在桌上，嘴角一撇，冷笑道：“就算用鸟嘴换酒，咱们之前那些牛羊，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回来的。”
“先让各部族的勇士们都去打猎，把那些中原商贾的烈酒都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