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荀子笑着，举起酒杯与赢子季的奶罐轻轻一碰。
“哎呀，这块肉太大了，稍等一下。”赢子季起身，哒哒哒跑进宫门，随后抱出一把雕琢精美的长剑。
“噗嗤”一声，他将肉串了上去，伸到火堆上烤了起来。
“这…小公子，这是鹿卢剑？”李斯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好家伙，这可是象征无上王权，剑锋所指，百万秦军破城灭敌的王者之剑。
小公子竟拿来烤肉？
还有王法吗？
这是人干的事？这事着灯发誓，要是让陛下知道了，非得气得吐血血三升不可。
“小公子，此乃国之重器，君王社稷之剑，怎能如此作践？”李斯急切地说道。
“我肚子饿了，这鹿卢剑正好派上用场，烤肉最合适不过了。”
“圣人说过君子不器，既然这是君子之剑，那当然要既能上得了台面，也能下得了厨房。”
“为什么就不能用来烤肉呢？”
赢子季看着一脸痛心的李斯，眼睛眨了眨，觉得李斯的想法有些奇怪。
一番话下来，李斯竟无言以对。
连圣人的话都搬出来了？君子不器还能这么解释？
一时间，众人也都哑口无言。
张良等人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转头看向荀子。
亚圣在此，要反驳圣人之言，还得他开口。
没想到荀子看着尴尬的李斯，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小公子说得对极了。”
“圣人的话，本就不是高高在上的，不是供在庙堂里膜拜，也不是死记硬背的经典，那样只会变成书呆子。”
“就像这鹿卢剑，既能上厅堂，也能下厨房。”
“圣人的教诲，是给天下人听的，治国能用，百姓日常也能用。”
“这鹿卢剑既然能挥斥方遒，自然也能用来烤肉。”
这话简直说到荀子心坎里去了。
大家都以为他在兰陵治学，清高得不食人间烟火。
其实荀子平日里吃喝用度，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得了，连亚圣都认可小公子的说法了。
李斯脸上写满了苦涩。
“老师，陛下请您来是为了教小公子懂些礼数。”
“可不是让您在这儿助纣为虐啊！”
“您怎么反倒火上浇油，让小公子的气焰更盛了？”
李斯心中暗想，若是政哥知道他请来的亚圣荀子，如今竟和赢子季这个小家伙喝得兴起，几乎成了忘年之交，不知会作何感想……
“老先生真是懂我。”
“您也觉得死记硬背那些圣贤书没什么意思吧？”
赢子季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知音。
终于有人能理解他了。
“老夫我啊，就爱看些杂书，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圣贤之书。”荀子笑着摸了摸胡子。
咳……
张良轻咳一声。
圣贤书里不少篇章都是荀子所著，哪有自己把自己当圣贤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