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认真听课的士子们，个个面露惊愕。
其实，韩生并不是第一个领悟的人。
人群中的政哥果然不一般。
顿若和王翦还在苦思冥想，而赢政却似乎已经捕捉到了什么线索。
“顿若，你还记得咱们东巡那会儿，出海时遇见的那些船只吗？”
政哥的思绪飘回了那段寻找海外仙山的旅程。
每当远方有船只出现，总是先看到对方的桅杆，而不是整艘船！
如果大地真的是平的，这又该怎么解释？
“这…这这……难道天圆地方的说法真的有问题？”
顿若此刻感觉自己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看着周围还有些士子一脸茫然。
赢子季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
“其实验证的方法还不止这一个呢。”
“如果天圆地方，那各地的昼夜时间应该是一样的才对。”
“但实际上，每个地方的太阳落山时间都不一样。”
“东海的白天明显更长，而我们咸阳，太阳落山得更早。”
“你们还没明白吗？唉，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了。”
“那个谁，韩生，帮我倒杯热水来。”
稚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老成的语气。
“小公子这些话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啊？”
王翦听后，不禁哭笑不得。
在场的不仅有士子，还有陛下和他这位战国四大名将之一，如今竟也成了小公子口中“最差的一届学生”。
赢政深深地吸了口气，眉头微皱。
即便是他这样的智者，也无法反驳小十七提出的观点。
眼前的一切都已清晰地指向了结论。
事实摆在眼前，无需多言。
正当他理清这些思绪时，赢子季的下一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咱们再聊聊刚才的话题。”
小十七手中的教鞭无目的地在空中挥了挥，最终轻轻敲了敲旁边的地球仪。
“为什么我们平时感觉不到大地是圆的呢？”
“因为，这天地实在太广阔了！我们自认为辽阔的中原，在这其中也显得微不足道！”
“大家看，这就是我们的大秦。”
地球仪上，大秦的疆域被红色醒目地标注出来。
众人凑上前去，找了半天才找到那片熟悉的红色。
“这…我们的中原就这么点大？”
“不可能，这一定是胡说！四周不过是些未开化的荒地罢了！”
“我的大秦…竟然只有这么一点？”
赢政的目光在地球仪上搜寻，终于找到了标注着大秦的那一小块区域。
他愣住了，心中的雄图霸业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渺小。
“不过，父皇能统一中原，这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赢子季的这句赞美，听起来是由衷的。
中原的版图之所以迟迟未能扩张，除了春秋战国时期内斗频繁之外，北方的游牧部族也是个不小的阻碍。
北边有匈奴、义渠等胡人部族，势力错综复杂。
中原地区本就不适合耕种，出兵驱逐异族，往往费力不讨好。
东边就更别提了，一望无际的全是海水。
这也正是赢政决定征讨百越的原因，毕竟要开疆拓土，百越无疑是最佳选择。
“简直是胡说八道，中原才是世界的中心。”
“小公子，这事您总没法验证吧？如果连中原都如此渺小，那这无边无际的世界，又是由谁来丈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