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曦的阿弟，对她似乎有点敌意……
此时的吕雉还不满二十，也不是史书中的吕后，面对着嬴政带来的压迫感，下意识的低下头。
嬴政转身，很快走出了书肆，朝着守在外面的李斯道：“拿来。”
李斯愣住，难得没有揣摩出始皇帝的意思来。
“肉饼。”嬴政语气有些不好。
李斯顾不得原因，赶忙将放在衣袖中包好的肉饼拿了出来。
等嬴政再出现在曦月面前时，手中是两张被包在油纸中的肉饼。
“阿姐可要尝尝，如今这肉饼的味道比以前好了许多。”嬴政打开油纸，露出里面的肉饼。
几十年过去，这里的厨艺比曾经普遍好了许多。
曦月记忆瞬间回到了之前为了教导小团子嬴政，指挥他挖草药卖钱买肉饼的画面。
小小的他捧着一枚孤零零的布币，却得到不够买肉饼的消息。
甚至得到了肉饼，自己还舍不得吃，撕成两半分给她和赵姬。
曦月目光忍不住柔和起来。
书肆外，李斯目光看向众人，难得发出疑问：“这，带肉饼进……进书肆？”
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始皇帝能够做出来的事。
别说李斯了，余下众人除了懵懂的项羽外，都不太明白并满心的疑惑。
李斯很想跟进去看看，但到底不想以身试秦法。
“你吃了吗？”曦月轻声开口。
嬴政蹲下身，将两张肉饼放在曦月面前：“小时候没能让阿姐吃到，如今阿姐想吃多少，便有多少。”
曦月瞬间想到了曾经尝到的肉饼味道，从那以后，她对这个时代的食物就不感兴趣了。
哪怕知晓几十年过去，这个时代的烹饪水平会有所提高，但她还是有些不太敢尝试。
但对上嬴政期待的目光，曦月还是拿起一张撕下一块放入了嘴中。
用的应该是提纯过后的细盐，味道还算可以，至少跟以前相比。
不过去腥手段有限，肉的味道在她看来依然不是很好。
伸出手将嬴政手中的肉饼重新用油纸包了起来，拿在手中：“这里是书肆，待会再吃吧。”
嬴政颔首，目光落在了吕雉身上，回想到方才她开口叫的那声“曦”，锐利的眸子直视着她。
低着头的吕雉脑子成了一片浆糊。
方才嬴政的那句小时候，让她忍不住怀疑曦月的年龄。
这人应当三十有余，他的小时候怎么都有三十载，曦看起来与她年龄差不多，三十载前，应当还未降生吧？
那句辈分高，因为这句小时候瞬间变得站不住。
察觉到落在身上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吕雉咬牙，抬起头来直视了过去。
“政儿。”曦月适时开口。
嬴政垂眸，知晓曦月这是在维护吕雉。
当即从吕雉身上收回目光，若是仔细看，还会发现他眸光中带着一丝的赞赏。
吕雉松了口气，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
她见过沛县县令，一身的官威，但却没办法带来如此大的压迫感。
曦的这位阿弟，身份不简单。
回想到一大早整个沛县不同寻常的气氛，以及百姓们口中所说的有高官到来，吕雉心中很快有了判断。
她虽然与阿父刚来沛县不久，但也见过大部分沛县的贵族女子，对曦并没有印象。
而曦的这位阿弟，想来便是那沛县的百姓口中的高官。
曦月目光看向吕雉：“要走吗？”
吕雉点头，抱着怀中的十几本书跑去结账。
“我还以为阿姐已经离开了沛县。”嬴政声音平静。
对于这个出现了许多史书中有名人物的沛县，曦月自然不会那么快离开。
怎么都要将那些人一个个看了之后再换地方。
“这次我随你们一起。”她开口。
得到这个回答的嬴政心中高兴，转而想到了来时路上一直思考的问题，直接问了出来：“阿姐可是喜欢年幼孩童？”
曦月想了下，心中果断拒绝。
不可否认，小孩子确实很可爱，但也人憎狗嫌。
除非是特别乖巧的。
但身为神女，怎么能说不喜欢孩童呢。
“尚可。”
嬴政立即就明白过来为何再见后，阿姐对他没了小时候的那般亲近。
原来是喜欢年幼的孩童啊。
尚可，那就是喜欢。
有时候，每个人的理解是有差别的。
吕雉结完账，抱着书籍朝着曦月走去。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阿父那张严肃顽固的脸，还有那很难拿到手的‘传’。
最终将视线落在了曦月与嬴政的身上，脸上露出一丝温婉的笑。
笑容她曾练习了很多遍，自从书籍普及，她读了许多书后露出了想要管家的心思，被阿父察觉并不悦后，她就只做个乖乖读书的女儿。
吕公可以允许女儿出嫁后在夫家掌家并凌驾丈夫之上，但是在吕家，却不允许女儿试图站在他的头上。
“曦，你不买吗？”吕雉看着曦月两手空空，不免有些好奇。
曦月摇摇头，她这几月时间早就买了一堆放在了空间钮中。
虽然有些在自己的世界已经看过，但独属于秦朝的书籍，怎么都要收藏一份带走的。
十几本书籍的重量还是不轻的。
吕雉抱的虽不算太吃力，但却挡住了她的视线。
曦月伸出手，刚想要替吕雉分担几本，嬴政已经先一步越过她将吕雉手中的书给单手托了过去。
是的，单手托住了十几本书。
就在外面抓心挠肝十分不理解始皇帝行为的李斯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时，嬴政几人从书肆中走了出来。
目光落在曦月的身上，以及她手中的油纸包时，李斯恍然大悟。
他就说，身为陛下心腹的自己怎么突然揣摩不出陛下的想法，原来是因为神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