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劈裂的焦土还在嘶嘶冒着青烟，苏逸尘单膝跪在龟裂的岩石上，右臂焦黑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重生。第九道雷劫的余威在他经脉里横冲直撞，喉间涌上的血腥气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这具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
\"师兄！\"
林清雪的呼喊裹着冰渣从葬魂渊方向传来，他猛地抬头，恰好看见她半妖化的脸庞被渊底黑雾吞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妖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绽开一朵朵暗金色的莲。
\"这时候还敢分心？\"
墨无痕阴柔的嗓音贴着耳畔炸开，苏逸尘后颈汗毛倒竖的刹那，钻心的剧痛从脊椎炸开。五根漆黑的莲茎穿透他的琵琶骨，像毒蛇的獠牙般深深楔入骨髓。
\"咳......\"
他呛出一口泛着金丝的鲜血，余光瞥见墨无痕飘动的衣角——那疯子竟把自己右臂化作黑莲根须，整个人如同扎根在妖冢血土里的畸形植物。
\"感觉到了吗？\"墨无痕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操控莲茎在苏逸尘脊椎里搅动，\"兄长当年在你体内种下的黑莲蛊，我可是改良了七十三次......\"
又一根莲须刺入第三节腰椎，苏逸尘清楚地听到自己骨头被毒素腐蚀的滋滋声。墨无渊残留的蛊毒被激活，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正朝着心脏蔓延。
\"改良？\"苏逸尘忽然低笑出声，沾血的牙齿在雷光中白得瘆人，\"不过是把墨无渊的失败品......\"
他左手突然反扣住穿透胸口的莲茎，在墨无痕错愕的注视中，五指狠狠插进自己后背！
\"你疯了？！\"
墨无痕的尖叫中，苏逸尘的指尖已经摸到脊椎上蠕动的莲须。妖血腐蚀皮肉的焦糊味弥漫开来，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指节猛然发力——
\"喀嚓！\"
第三节腰椎应声碎裂，连带嵌在其中的莲须被生生扯断。黑紫色的毒液喷溅在他侧脸，腐蚀出森森白骨，又在妖血作用下迅速愈合。
\"这才叫改良。\"苏逸尘甩掉掌心的碎骨，被莲须撕开的伤口正疯狂增生肉芽，\"拿别人的东西当宝贝......墨家果然尽出废物。\"
墨无痕的脸瞬间扭曲。兄长最恨\"废物\"二字，此刻却从这个男人口中吐出。黑莲根须暴涨，更多毒刺扎向苏逸尘周身大穴，却被他以更疯戾的方式化解——肩井穴被刺穿就震碎肩胛骨，气海穴遭侵蚀直接剖开丹田。妖血与黑雾在空中交织成诡谲的图腾，每一次骨肉撕裂的声响都让远处观战的万妖残念发出兴奋的尖啸。
\"你以为能靠自残赢我？\"墨无痕的右脸开始浮现莲瓣纹路，那是过度催动秘术的反噬，\"黑莲蛊早已和你的妖血......\"
话音戛然而止。
苏逸尘突然抓住两根莲茎借力腾空，任由它们穿透掌心，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撞向墨无痕。在鼻尖相触的瞬间，他沾满碎骨的左手按上对方胸口：\"有没有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