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一整次签约行为就是管理层与执行人员之间沟通不到位的缩影，最多再加上一些小小的巧合。
那些被标记的目标基本都是“自己人”，在这个前提下，被划到同一分类下的张为人自然而然会被其他人认为是同一类人。偏偏公司内没有那种较为憨厚的人，大家伙都是看一眼就“哦，懂了”的水平，没人去问，也就没人会去解释，这个误会就一直没有解开。
你要是随便换个其他人来，那说不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等到完事，两边也未必能发现什么不对劲。可偏偏来这里的是个认识张为人的，这乐子一下就来了。
最终，胆哥还是没打过自己的责任心，没办法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以尿遁为借口，他暂时离开了这个房间。
“厕所在那边，如果不喜欢冲厕所麻烦去楼下，这层我是打算当家住的。”
胆哥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没说什么。
张为人当然知道他是打算去和后面的人沟通的，但那又怎样？他要是稍微强硬点说不定就能直接把合约签了，但要是那样不就没有乐子可以看了？
光是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便直呼值回票价。想想接下来可能的发展，他更是有些压不住嘴角。
这是身为乐子人戒不掉的本能，但也正因为是本能，完全没过脑子，张为人隐约从中又思考出了一些什么。
我该不会也被那个人当乐子看了吧？
嘴角的笑容突然消失，张为人一下子就觉得索然无味。现在他只想快点解决这里的事情，这样说不定能在午饭前再排一个副本。
胆哥并没有让张为人等太久，他好像真的只是去上了个厕所就回来了，而且还是小便。
从时间上来看，他怕不是就发了两条消息，就这还得是对面秒回。张为人甚至一度有些怀疑，难不成他没骗我，他真的只是尿急？
“久等了，”胆哥点了点头，从公文包里把剩下一份文件也拿了出来，“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在这两个地方签字就可以了。”
这一趟回来，至少他冷静了不少，大概是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
张为人点了点头，接过文件，向着胆哥伸出了另一只手。
“？”
“？”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你这里……该不会没有笔吧？”胆哥的嘴角抽了抽，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确实，”张为人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一开始都没想过这么快就可以签字，我还以为来这里的人只是想考察下环境……不是我说，他们对你就这么放心，连这种文件都不用去你们公司里签的？”
“呃……这个……我们公司内部的环境比较复杂……”
于是刚刚恢复冷静的胆哥又变回了那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样子。
张为人有点不好评价。
不过他也确实没说谎，他一开始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照他最初的估计，这事起码得来回拉扯个两三天，这还是起码，因为他没有多余经费用来打通影月那边的关系了。
不过……虽然事情的发展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但能快点解决终归是好事。
就是那支笔稍微麻烦了一些……这种东西就属于那种平常不怎么在意，真的找起来却找不到的东西。这条街上的超市甚至都没有，俩人硬生生跑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文具店解决这个问题。
看着胆哥完全没有在这里久留的意思，张为人也就没有硬留他吃顿午饭，顺手叫了个网约车把他送了回去。
看着手里的那份文件，张为人依旧有些不真实感。
这就完事了？
这两天下来，这件他心里最没底的事情反倒是成了最顺利的。他几乎就是走了个过场，如果不把找笔的事情算上，要到影月的官方授权比要到他们游戏的id号还要简单。
想到这一层，张为人实在有点难绷。
“高玩的特权就这么夸张吗……不过很奇怪啊，他们为什么就不对我提出什么要求……难不成，继续玩这个游戏本身就是要求了？”
挺奇怪的，尤其是在胆哥应该已经将这个误会传回去的情况下……难不成，等时机一到就要强制征兵，不需要提前打招呼的那种？
“全球诡异降临，新世界2内的游戏道具和技能都可以具现是吧……有人发消息？”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张为人取出一看，竟然是胆哥发过来的。可他们刚交换的联系方式，有啥事不能在刚才说？
【游戏内的第一个活动就要开启了。】
“？”
……
“您特地喊我过来，就为了这么点事啊？”
孙承清毫不客气的对着张为人竖起了两根中指，张为人隔着屏幕没办法摁对面的手指，索性也就当那两根中指不存在。
“什么叫就这么点事，这可是内部消息，我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官方人员那里搞来的。”
“啊对对对。”孙承清的中指竖的更高了，“谁不知道活动马上开啊？那么大一个活动关卡摆在那里总不是为了好看的，你要是能说出具体是几号开始可能还有点意思，说活动马上要开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没有。”
“你他妈……”
“但也正因为没有，所以才有意思啊。”张为人用手势示意稍安勿躁，“你想想，这可是他专门发了一条信息告诉我的情报，怎么可能一点意义也没有呢？”
“我先确认一下，你说那个内部人员就是之前和我们一起排副本的那个试胆竞速？”
“是。”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是嫌弃你在副本里玩的太谜语人，所以也想要这么恶心你一下，实际上就是没有任何意义呢？”
张为人被孙承清这一句话干沉默了。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他很清楚，孙承清提出的假设……并不是没有可能。
实际上，站在对方的角度，这样的可能性才是更大的。毕竟他并不清楚这个游戏背后究竟都是什么，而张为人也不好和他解释。
啧，这算不算是应了他那句“谜语人”？
“行了，我这边来活了，回聊。”
随着一阵喧闹声，孙承清那边主动挂断了电话。张为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机放到了桌上，转而拿起了一旁的游戏头盔。
“需要提醒您一下吗，您近日在这个头盔上花费的时长已经远超您过去在游戏上花费的时长，若不能保持充足的活动量，或许会对您的身体健康造成不利的影响。”
“哦。”
张为人随口应了一句，但还是把头盔戴在了头上。
搞笑，他这几天的运动量已经快赶上过去一个月了。
他都这么累了，还不能享受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