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顾昀表情认真，生怕漏掉叶姝说的任何一个字。
“就是……你也知道的，我娘吧耳根子软，好多人来求她，她就答应了，让我帮帮忙。”
叶姝含含糊糊，闪烁其词地说道，心虚地她索性把事情的主导人说成柳如烟。叶姝的性子向来都是直来直去，有啥说啥，鲜少见她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顾昀一下子以为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于是愈发正襟危坐，挺直了腰板倾听，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叶姝。
“咳咳。”
叶姝故意咳嗽两声，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了，我忘了问你，在你小的时候，侯爷有没有给你定过婚约啊？”
“没有。”
顾昀老老实实地回答，像他这种身份地位，即便是侯爷的亲生儿子，在西京那种遍地势利眼的地方，也没少遭人白眼。京中贵族人人都想把女儿往高处嫁，谁会看上他。
“那就好。”叶姝暗中松了口气。“这次去西京回来，三河寨都知道了你是顾侯爷的儿子，有很多家的姑娘都到了适婚年纪，想上门说亲呢，但是你最近不见客，他们找不到门路，就来拜托我家，让我来给你说说，看看有没有你中意的。”
叶姝没有停顿，飞快地一口气说完，说罢将画像和册子摆了一桌，然后抬头匆匆一撇，观察着顾昀的表情变化。
顾昀显然想不到，叶姝找他的事竟然是要给他说亲，原本他正沉浸在和叶姝聊天的愉悦氛围里，嘴角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意，从嘴角缓缓延至眼角，带着几分宠溺。
可就在下一秒听完叶姝的话，顾昀上扬的嘴角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戛然而止，笑容一瞬间凝固。
叶姝发现顾昀在发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顾昀？你听得到我说啥吗？”
顾昀的嘴唇下意识地动了动，一丝尴尬和冷意悄然爬上他的眼角眉梢，从耳根处开始泛红，和僵住的笑容交织在一起。这要是换作旁人，他早拉下脸，让沈诚赶人了，看偏偏对他说这些话的人是叶姝。
“你先看看这些姑娘的画像，说不定就有你喜欢的。”叶姝帮他摊开桌子上的画像，一张张挨个摆好。
大宝顾不上吃点心，往衣服上蹭了蹭手指，脑袋好奇地凑过来：“让我也瞧瞧。”两个都是没心没肺的家伙，没一个人注意到顾昀的表情此时已是十分难看，出于和二人的关系才勉强维持着镇定。
“这个不行，啧啧，比顾昀还壮呢，去侯府又不用下地干活。”
“那个也不行，眼睛太小。”大宝一边翻画像，一边挑挑拣拣地点评起来。叶姝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骂道：“去，有你啥事，你还跟着挑起来了。”
“我觉着这个就不错。”
叶姝指着其中一张画册，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顾昀。
“长得最漂亮，而且她爹是三河寨的首富呢，家里田地和资产都不输城里头的，就算去了西京，也不至于太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