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也终于发现了问题，身形暴退，可她明明已经在夜空中拉出了一道残影，却如同定了身一般始终离赵玉书数尺，似乎从未移动过。
大供奉目瞪口呆，她修为虽高，但跟某些站在人间顶端的人比起来就什么都不算了，她还没资格知道书院各位先生到底是谁，自然也不知道来的是谁。
但这不妨碍她第一时间想到跑路，身后就是襄州城，只要自己进了城，书院的人自恃身份，应该不会疯狂到直接在城内大开杀戒。
于是她悄悄后退一步。
“你刚才说，书院的人，都怎么来着？”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大供奉的汗水瞬间浸湿全身，身子再也无法移动。
一个面容俊朗的书生摇着折扇从她身后走出，看都未看她一眼，就这么一步步向前走。
他的身前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阶梯，随着他的步伐，将他一步步抬上了天空。
他走到赵玉书身旁：“你能用那种办法杀了金重云，确实不错。”
赵玉书嘿嘿一笑：“你都看见了？不过你怎么才来？我差点凉了！”
孟衍合上折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为了不让他们察觉到我到了，我从城外十几里开始用结界遮掩自己的气息，一步步将结界推了过来，花了足足三天时间，你要再快一点，我还真没办法，我不是写信给你说七天么，你怎么动手这么早？”
“这不是信任你嘛。”
内景的气息无法遮掩，为了不让对方提前察觉，孟衍远远躲在所有人的感知之外，将结界一点点覆盖了全城，结界之内就是他的天下，迷惑他人的感知轻而易举。
换句话说，就算没铁柱帮忙，自己也死不了？
“回头再说，我先处理他们。”
孟衍上前一步：“飞鼠婆婆，好久不见了。”
飞鼠，也就是蝙蝠，擅长飞行，能玩超声波，喜欢夜间行动。
被称之为飞鼠婆婆的老妪面色难看：“原来是四先生到了，书院真是一步都不会走错啊。”
孟衍笑了笑：“三师兄说，不要做敌人希望你做的事，你们希望大师兄来，大师兄自然就不能来，晚辈只是没想到，飞鼠婆婆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却也加入了阴司。”
飞鼠婆婆冷哼一声：“老身栽在四先生手里，那是老身技不如人，四先生要杀我吗？”
孟衍呵呵一笑：“我不能杀你吗？”
飞鼠婆婆面色一变：“我是岭南姚家老祖，你敢杀我，就等着姚家万余口与你们书院不死不休吧！”
孟衍又挠了挠头：“这可真是麻烦啊，你明明是阴司的人，还想杀我师弟，却威胁我不能杀你，这不对啊。”
飞鼠婆婆一声冷笑，似乎拿捏住了孟衍。
这让赵玉书想起当年在南阳时孙将军对自己说的一句话：你们这些读书人，实在太好对付了。
“不如我带你去岭南，问问姚家的家主，姚家老祖宗公然对付书院，姚家是不是要跟她一起。”
“就凭你三言两语，就说老身对付书院？谁会信？”
孟衍一摇折扇，一个镜面在半空现形，从飞鼠婆婆拿住赵玉书开始，到她被孟衍制住，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都清清楚楚。
飞鼠婆婆终于笑不出来了。
“若是姚家一力袒护于你，飞鼠婆婆，书院是太久没杀人，让你有了可以玩弄书院的错觉吗？”
折扇一挥，飞鼠婆婆一声惨叫喷出一口鲜血：“孟衍！你敢废我雪山气海！”
孟衍无所谓的摇了摇折扇，不理飞鼠婆婆怨毒的咒骂，看向城下呆立的大供奉。
大供奉膝盖一软，却被结界限制住动弹不得。
“四先生饶命！”
看到岭南的土皇帝姚家的老祖一个照面就被四先生废掉，大供奉早就熄了跟书院对抗的心思，自己当初哪来的勇气敢答应阴司对抗书院？
“凭什么饶你呢？”
“漕帮奉上两件地阶至宝，外加三年的漕运收入，只求四先生手下留情。”
“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