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百两？
跟你们这群灾年里还那么有钱的人拼了！
晏清心里骂骂咧咧，嘴上却说没问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成了交易。
待小厮走远后，晏清这才继续问：
“这药除了郭老板和刚刚这个人，你可曾给过其他人？”
牛子恒下意识摇摇头，“没有了，我妻子身体不好，想着万一以后得了痢疾，剩下的药还能给她治病。”
“还挺爱老婆。”晏清心里暗暗想着。
“我真的恨错人了吗？”牛子恒忽然抓住晏清的手，“我真的错了吗？”
晏清叹了口气，“你该恨的是这个老天爷，也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牛老爷子只是希望住在周围的街坊邻居能看得起病，得痢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药很早就消耗没了。
牛老爷子心善，也正因如此才会愿意在路边捡起你这个饿晕过去的人，把你抚养成人，而你现在的这些行为，完全辜负了牛老爷子对你的期待。”
牛子恒眼眶瞬间通红，似乎是回忆起了那些过往，喃喃道：“是啊，当初那么多人路过，也有好心人施舍我一个窝窝头，可只有老爷子没计较我身上脏，把我背回了家，亲自给我洗澡，换新衣裳。”
牛子恒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这就去跟老爷子道歉。”
晏清点点头，“不止是跟老爷子道歉，你还得请求那些被你下了药的大夫的谅解，噢，还有那两个老爷，虽然刚刚你跟小厮没有完成这比买卖，但他回去肯定是要跟他们老爷汇报的，你还是想想自己以后怎么办吧。”
说完，晏清转身离开了院子，往药堂的方向走去。
他虽然被陷害了，倒也没啥太大的损失，而且这群老爷们也不会放过牛大夫，就算看在牛老爷子的份上不报官，登门公开道歉怕是少不了的。
一个大夫，对上门求诊的病人下毒，这传开了，怕是以后再也没有人找他看病。
至于牛老爷子那头，晏清也没打算自己主动说出来。
牛老爷子待他也还行，一些不轻易示人的方子说给就给，甚至连看病心得也给他看了不少。
这个时代的大夫，向来敝帚自珍，把自身积累的看病经验视若珍宝，从不肯透露给徒弟之外的人，甚至有的人连徒弟都不愿意完全透露，生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晏清一个就待几天的人，不好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吧。
刚回药堂没多久，牛子恒也跟着过来了，拉着牛老爷子回房，一聊就是一下午，直到夜幕降临，这才红着眼离开了药堂。
隔天。
郭年和昨晚那个小厮同时抵达药堂，屋外也围了不少围观群众，想要看看是不是郭年要给晏清道歉。
“晏大夫，你那药神了，我家老爷吃了今天已经好多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
“好用就行，好用就行。”
郭年从怀里掏出两个沉甸甸的布袋，朝着晏清行礼，“昨日是我郭某的不是，多亏晏大夫您不计前嫌，治好了我们老爷，这是说好的道歉礼，还请您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