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依旧昏暗,外面的太阳还没有出来,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掩埋在这一片银白之中。
李建国早早地就起来了,他望着窗外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喃喃嘟囔道:“还在下……今年的雪真大啊。”
说罢,他裹了裹身上略显单薄的衣裳,自顾自地起身,朝着厨房走去。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他在角落里翻找了一番,拿了一些简单的吃食,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口,权当是填饱了肚子。
填饱肚子后,他没有忘记家中那两只黑狗,又去拿了些熊肉,走到院子里喂给它们。两只黑狗看到食物,兴奋地摇着尾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李建国看着它们,心里想着今天这打猎之行,说不定还得靠这俩家伙出出力呢。壮着胆子,他牵起两只猎狗,推开院门,踏入了这银装素裹的世界,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陆军才刚刚起来。他昨天夜里辗转反侧,想了很久,始终放心不下李建国和陈叔两人。一想到那个李强,他心里就隐隐不安,万一李强还是前世那副性子,在打猎过程中肆意妄为,那肯定会让原本安稳的局面变得失控。思来想去,陆军最终还是决定今天过去瞧一瞧,哪怕帮不上忙也好,要是能在关键时刻出份力,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惜等陆军匆忙赶到李家的时候,四处打听了一圈,得到的答案却是李建国早就出发了。陆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这小子还挺积极,同时也知晓自已得加快脚步了。随后,他便从李家出来,顶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朝着大山的方向快步赶去。
陈家这边,李建国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师傅,走嘛?”李建国嘿嘿一笑,脸上带着几分期待与兴奋。
“走走走,你来的挺早啊?”陈达从屋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昨天李建国走之后,他和周贺、李强三人又在炕上喝了点儿酒,聊了些打猎的趣事,结果这一觉醒来,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感觉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了似的,不太清醒。
“师傅,两只黑狗,牵过来了。”李建国指了指身旁的两只黑狗说道。那两只黑狗一看到陈达,顿时激动得不行,撒欢儿地跑过去,亲昵地蹭着陈达的裤腿,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呜呜的低鸣声,仿佛是在和许久未见的老友打招呼。它们心里清楚,虽然自已的主人是李建国,但救命恩人可是陈达呀,这两者之间的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陈达看着这两只可爱又忠诚的黑狗,脸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揉了揉它们的狗头,说道:“好好。”旁边的李建国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羡慕之意,不过他也知道其中的缘由,倒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就在这时,屋内睡醒的周贺、李强两人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陈达见状,便把狗绳递给李建国,走上前去,看着周贺、李强两人问道:“吃点饼子,再走吧?”
“行。”周贺应了一声,他这会儿也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吃点东西垫垫也好。
“建国,你要吃点嘛?”陈达又转头问李建国。
“师傅,我吃过了,你们吃你们吃。”李建国摆了摆手说道。
“行。”陈达点了点头,随后便和周贺、李强三人坐在桌前,拿起饼子,就着咸菜,随便对付了几口。吃完后,四人便收拾好东西,朝着大山里面走去。
这次陈达牵着两只黑狗,而他自已养的猎狗反而没有跟着。主要是猎狗多了,他怕到时候忙不过来,毕竟年纪大了,不像年轻时候那般精力充沛了。就这样,四人结伴而行,身影逐渐消失在大雪纷飞的道路上,朝着大山深处浩浩荡荡地进发了。
陆军进入大山外围后,便放慢了脚步,他低头仔细观察着地面上的脚印。那雪地上清晰地印着四个不同的脚印,他蹲下身子,看着脚印坑里面的落雪,凭借着自已的经验判断得知,他们压根没有走多远。也就是说,四人就在自已前面不远处。想到这儿,陆军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继续顺着脚印小心翼翼地寻找过去,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陈达牵着两只黑狗在前面带路,他四天前曾来过一趟,专门过来探寻过母熊地仓子的山洞位置,所以对这一带还算熟悉。眼看马上就要接近山洞了,两只黑狗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突然弓起了身子,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仿佛是嗅到了什么可怕的气味,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汪汪汪!”没一会儿,两只黑狗便忍不住叫了起来。
陈达见状,第一时间伸手制止住了它们,同时轻声安抚着它们的情绪,嘴里念叨着:“嘘,别出声,乖啊。”看着两只黑狗的反应,他心里明白,不出意外的话,母熊应该就在山洞里面了。
“师傅,要过去嘛?”李建国小声问道,他心里既紧张又好奇,毕竟这可是要面对凶猛的母熊啊。
“等会,别着急。”陈达看了一眼旁边的周贺,笑道:“周老头,有什么好的计划嘛?说说呗。”
周贺嘿嘿一笑,稍微思索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有一个办法,你看看行不行。”
陈达挑了挑眉,眼中满是好奇,催促道:“哦,说说。”
“我们可以在这边开枪,把母熊引出来,然后开枪击杀……”周贺说出了自已的想法。
听着周贺的话,陈达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里想着这不是最基本的方法嘛,也太没创意了。他无奈地扶了扶额,随后说道:“这样吧,你们找点湿的木材,点燃,熏山洞里面的母熊,等猎狗出来了,我再用猎狗牵制,把熊瞎子的体力耗得差不多之后,咱们再开枪,怎么样?少开一次枪,对众人也有好处,毕竟谁敢确定这附近不会有其他猎物了?当然,最关键的是,母熊在冬眠,枪要开七八枪,差不多才能把山洞里面的母熊吵醒。这种作法太浪费子弹了,还不如用烟熏法熏山洞里面的母熊呢。”
周贺、李强和李建国三人听后,都觉得很有道理,纷纷点了点头,觉得这样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陈达见状,便示意李建国靠后一点,叮嘱道:“你就在后面好好看戏,别靠前,熊的吼声很大,容易让人发颤,你可得小心着点儿。”
李建国听话地点点头,走到一棵大树边靠了上去,眼睛却紧紧盯着前方。陈达和周贺两人则朝着前面走去,陈达手中紧紧牵着黑狗,两人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动了山洞里的母熊,随着距离熊瞎子的洞口越来越近,两人的心情也逐渐变得紧张起来,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啪!就在这时,一声拍背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达、周贺两人吓了一跳,赶忙回头望去,却发现眼前的李强正对着他们嘿嘿傻笑。陈达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旁边的周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心里想着这小子几个意思啊?不是说好在一旁观摩的嘛,怎么悄悄摸摸地跟上来了。
周贺也没想到李强会突然跟上来,顿时有些尴尬,只好对着陈达讪讪一笑,挠了挠头说道:“这……这是一个意外,就先让他跟着吧,他不会打扰我们的。”
眼下事已至此,陈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摆了摆手,说道:“行吧行吧……不过你要老实一点啊,别打扰我们。”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这新人会胡乱来,不过好在有他师傅在旁边看着,多少还是有点底的。
李强嘿嘿一笑,连忙说道:“多谢陈叔,我一定会老实的,不会打扰你们。”
周贺也赶忙立下保证,拍了拍自已的胸脯:“陈老头,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看住他的。”
三人小心翼翼地缓步来到山洞外面,望着那漆黑无比的山洞,周贺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陈达则轻轻摸了摸手上的两只黑狗,顺了顺它们的毛发,像是在给它们加油打气。两只黑狗眼神滴溜溜地转了转,死死地盯着前面的山洞,龇牙咧嘴地弓起身子,攻击的欲望展露无遗。它们可还记得上次的遭遇,那山洞内母熊的气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此刻它们的四肢紧紧抓着地面,蓄势待发。
三人开始在附近寻找合适的材料,不一会儿,便找来了一些湿的木材,又寻了一点绒草。陈达为了能加快点燃的速度,甚至不惜把身上的布撕了一块下来。李强见状,赶忙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将湿木材点燃,然后又快速弄灭,让烟不断朝着山洞里面飘去。弄好后,李强快速跑到两人旁边,一脸得意地嘿嘿一笑:“师傅,没给你丢人吧?”
“整的不错。”周贺夸赞了一句,不过他的目光还是紧紧盯着山洞,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烟熏的办法到底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