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豪从那辆略显陈旧的汽车上缓缓下来,他的目光刚一触及车站周边的景象,就看到了在车站旁边正焦急地四处张望的赵敏秀和赵子轩。
此时的车站,人来人往,嘈杂声不绝于耳,旅客们行色匆匆,或拖着沉重的行李,或呼喊着同伴的名字。
而赵敏秀和赵子轩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赵子轩瞧见赵子豪,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打趣道:“四弟,你这一年不见,可长高了不少呀!”那笑容里满是兄长对弟弟成长的欣慰与调侃。
赵子豪也不甘示弱,回应道:“三哥,你不也是嘛?”
说着,他又将目光转向赵敏秀,眼中带着一丝俏皮,“二姐,你又变漂亮了啊。”
赵敏秀听到这话,微微抿嘴笑了笑,眼中却带着一丝探究:“四弟,你啥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说说,是不是在北京谈恋爱了啊?”
她的声音在嘈杂的车站里显得格外清脆,仿佛有一种能穿透人心的力量。
话音刚落,赵子豪的脸色瞬间微微发红,像是天边泛起的一抹云霞,在他那原本略显青涩的脸庞上晕染开来。
毕竟,赵子豪这个年纪,正是荷尔蒙最为强烈的时候,青春的萌动在心底悄然生长。
在学校里,恋爱的氛围也时常弥漫在周围,所以就算他真的谈了恋爱,赵敏秀也不会感到太过惊讶。
赵子轩见此情景,立刻换上一副正色的模样,说道:“呦呦呦,四弟,你不会真谈了吧?现在可是要好好学习,将来为国争光的时候。”
他的表情严肃认真,可那微微上扬的语调却又透露出一丝玩笑的意味。
赵敏秀轻轻拍了一下赵子轩的脑袋,笑骂道:“你说啥呢,你弟弟好不容易谈了,要是再被你吓到了可咋办。”她的动作轻柔,却充满了宠溺。
“姐,我这不是逗逗他嘛,哪能真吓他啊。”赵子轩摸了摸被拍的脑袋,笑着解释道。
“四弟,你真谈了啊?”赵子轩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搭在赵子豪的肩膀上,那架势仿佛要把赵子豪心底的秘密都给挖出来。
赵子豪没有说话,只是那表情却将他的内心展露无遗。赵敏秀顺手拿了一包行李,其余的行李则由赵子豪和赵子轩两人搬着。赵敏秀在前面走着,她身姿轻盈,步伐稳健。
路过街边的时候,她看到了卖炒花生和烤地瓜的小摊,那散发出来的诱人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赵敏秀心想,弟弟们一路回来肯定饿了,于是便买了些炒花生和烤地瓜。
赵子豪和赵子轩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话题从学校里的趣事到北京的风土人情,从学习的烦恼到未来的憧憬。
赵敏秀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话,或是发表一下自已的看法,或是补充一些有趣的细节,然后继续在前面走着。
很快,三人就回到了家中。赵母早已在厨房里忙碌了许久,精心准备的饭菜摆满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今天赵父得知两个儿子都要回来,特意在工作的地方请了半天假,下午就匆匆赶了回来。
“子豪,子轩,你们俩累不累啊?”赵母关切地问道,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慈爱。
赵敏秀听了,不禁瘪了瘪嘴,故作不满地说道:“妈,你咋不问我啊?”
“哈哈哈,闺女你累不累啊。怎么样?我可不跟你妈一样。”
赵父在旁边乐呵呵地说道,还无意地瞥了一下赵母,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赵母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带着“杀气”的小眼神狠狠地瞪了赵父一眼,仿佛在说,你再多说一句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子豪和赵子轩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补刀:“爸,小心我妈等会儿打你呀。”
赵父的脸微微泛红,却仍逞强道:“她敢!”可说完之后,还是慌张地看向了赵母,那眼神里带着一丝讨好与畏惧。
赵母淡淡地说道:“今天两个儿子回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要不是看在两位儿子的份上,你今天就给我滚外面吃去。”
赵父挠了挠头,急忙说道:“吃饭吃饭……”
他可不敢再继续嘚瑟下去了,他是真的害怕媳妇没忍住一巴掌拍在自已脸上,那就太尴尬了。他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此刻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只想赶紧把这事儿给揭过去。
三位子女看到赵父这副模样,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原本因为旅途奔波而略显疲惫的气氛也逐渐变得活络欢快起来。
……
夜,深沉而寂静,陆军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回想起自已这一天的状态,早上睡,中午睡,下午也睡,白天几乎都在昏睡中度过,可到了晚上,却精神抖擞,一点困意都没有。他无奈地躺在炕上,眼睛望着房梁,喃喃自语道:“夜……如此的寂寞。”
在他的脑海中,一抹倩影悄然闪现而过。那是一周前在县城里偶然看见的赵敏秀,仅仅是那匆匆的一眼,那不经意的一瞥,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不自觉地嘿嘿傻笑起来,心中满是对赵敏秀的爱慕,暗自想着自已的媳妇真漂亮。
确实,这几天他连做梦都梦到了那道倩影,她的一颦一笑都在梦中萦绕。
陆军苦笑了一声,心中默默想着:“没个三五天,我的伤怕是好不了,县城啥时候才能再去啊……”
他的伤口虽然在慢慢愈合,可行动还是有些不便,这让他有些懊恼。他试着闭上眼睛,想要入睡,可仅仅过了一分钟,他又无奈地睁开了眼睛。睡不着,就是睡不着,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的目光四处张望,看到了放在角落里的罐子和坛子。
罐子里面装着不少的肉,那是他之前储存起来的,而坛子里面则是酒。突然,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可以改良一下钓鱼钩。
想到这里,他强忍着身上的不适,从炕上慢慢下来。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像乌龟爬行一样,一步一步,缓慢而艰难地向前挪动着。七八分钟后,他终于找到了鱼线和鱼钩。
他把鱼线、鱼钩放在炕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其他鱼线上的鱼钩全部剪断,再仔细地将它们绑在一条鱼线上。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手上的动作虽然因为受伤而略显笨拙,但却十分熟练。不一会儿,一条多鱼钩的鱼线就制作完成了。
他想着,这样钓鱼的时候,多个鱼钩就多了几个机会,收获或许也会更多。做完这一切后,他把鱼钩放在炕已入睡。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可他的思绪却依然十分活跃,难以平静。
……
李建国忍着疼痛,一边龇牙咧嘴地叫着,一边艰难地朝着陈家走去。他的脚步有些踉跄,每走一步,脚部神经连接着脊柱的伤痛就如同电流一般传遍全身,背上的伤口也跟着隐隐作痛,疼得他面部表情不断变化,仿佛在演绎着一场无声的痛苦戏剧。
陈达在炕上早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猴急猴叫一般,十分怪异。
他心中疑惑,于是便起身走到院子里面,一眼就看到了四肢不协调的李建国,他那模样就像一只滑稽的猴子在挣扎着走路。陈达忍不住笑了起来:“建国,你咋下炕了?”
“师傅,快点扶我一把,后背又开始疼了。”李建国伸出胳膊,脸上带着一丝哀求。
陈达笑着摇了摇头,把手伸过去扶着李建国,说道:“你呀你,身上有伤,还不老实养伤,突然来找我干嘛?”
李建国嘻嘻一笑,脸上的痛苦瞬间被一丝喜悦所取代:“师傅,有个喜事告诉你。”
陈达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喜事?什么喜事啊,也让我乐呵乐呵。”
“师傅,我今天去相亲了……好像对方看上我了,我……我觉得……”李建国吞吞吐吐地说着,后面的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